就像他知道谁能给自己撑腰,所以精准避开对自己不利的陌生场景似的。

副舰长默不作声递上去?一份联名?申诉,整个舰桥的人都在上面签了字。

“您必须对他加以约束。”

副舰长坚持道,“这艘舰船上全是自愿来到最前线的士兵,我们很少以军官自居,并试图用尽毕生所学保障未能接受高等?训练的普通士兵们。”

副舰长:“我们在联盟军事?学院学到的一切都是为了能站在这里,从容赴死。”

“您也一样。”

“可阿祖尔不是,他”

舰长的表情让他停了下来。

陆安忌一个字都没说,只是看着他。

副舰长很少见舰长这幅表情,他做任何决定都雷厉风行?,这个人似乎不需要?思考,他条件反射般下达命令。

舰员内部也有过讨论,说他们在其他战列舰时情况完全不同。

陆安忌把难以捉摸的战役变成?了模拟经营游戏,好像双方的唯一区别?只在于兵力和科技。

他知道虫族的下一步,下下步,只需要?让合适的人去?填上合适的位置,结局或许不算好,但?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?。

在他手底下,诡异的安心和不安并存。

但?不能否认,陆安忌是一位情绪非常稳定,完全能代表希望和光明的优秀长官。

现在舰长似乎在思考……就像其他战列舰上舰长做的那样。

不同的是,其他舰长大多在战役中忖度,而陆安忌需要?决定的只是一件很小的事?情

要?怎么处理阿祖尔。

“你?们厌恶他的不作为,对吗?”

陆安忌说,“觉得他没有承担起该有的责任,作为人类,他无疑是失格的,而我在纵容不正确。”

陆安忌:“你?们希望我能公正展开审判?”

副舰长不敢回答。

陆安忌的眼睛很黑,比舰船外?被太阳的微弱光芒照亮的宇宙更暗。

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安忌总是在阿祖尔的事?上表现得“不专业”,被那双黑洞般的眼睛盯着,他也不想?知道。

“我会处理。”

像是觉察出了对面的惴惴不安,陆安忌挪开了眼神,平静看着舰船外?的宇宙,“确实,这次他做得太过分。”

“阿祖尔来自宇宙,很散漫,军事?学院教了他一切事?,还?有很多事?他不明白。”

他说,“他应该花时间来弄明白……”

陆安忌关掉手环面板上的联名?申诉书,拍拍副舰长的肩:“你?跟我来。”

*

阿祖尔被关进了禁闭室。

在被房间外?突入的士兵带走前,他刚将之前搜集到的所有太阳的数据发到了陆安忌的手环上。

下一秒,陆安忌摘下了他的手环,向后退了一步,其他人鱼贯而入。

“陆安忌……”阿祖尔眼睛睁大了,“我……”

他急促往前走了一小步,“你?”

“你?相信我吗?”陆安忌垂着视线,声音非常温和,“一切都快结束了,那时候我会放你?出来。不要?联系我,阿祖尔,现在是关键时期。”

阿祖尔相信了。

阿祖尔缩在那个很小的铁盒子里,像是小时候蜷缩在刻有Azul-1的棺材一样,比休息室更硬的床,靠边有个小马桶,照明定时开启又定时关闭。

当舰员来送食物补给时,阿祖尔问起陆安忌,舰员公事?公办道:“舰长很忙。”

陆安忌能忙什么呢?

于是阿祖尔收起尾巴,继续蜷缩着。

他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?了,应该也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