希克塔含住糖果?,含糊说:“如果?不是我一直在持续不断吃掉‘同胞’,你以为你们的世界真的只会有死亡教团?”

她扬起笑,两个酒窝令人?如鲠在喉。

“真遗憾,祖伊从?来没算错过任何一件事,连新生概念会转化为神明都考虑到了。”

“他几乎夺走了我所有的力量,将我驱逐,又把我做成靶子,好让你们知道神明也是可?以杀掉的。可?实现?他期许的却不是人?类,是我。”

尼利亚指甲扣入掌心,说:“是你毁了那些秘术师,他们才……”

“是吗?”

希克塔并?不在意,“好像有这么回事。那你猜猜,为什么被驱逐出世界之外的我,能降下神谕?”

“……”

“因?为人?类。”

希克塔含着糖,把语速说得很慢,好让尼利亚能一字一句听?清残酷的真相。

“萨格特尼一世的意志改变不了人?类的愚昧,祖伊留下了杀死我的东西,但人?类却将那当作?永生的钥匙。”

“掌握了力量的人?反而畏惧起死亡,他们不是没有杀死我的机会,却只用那机会来到我面前,对我发?出呼喊,哪怕牺牲再多也想要得到我的青睐。”

“第一批那样做的人?类你应该不会陌生那就是秘术协会的雏形。”

尼利亚艰难道:“我不信你说的……”

“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?”

希克塔说,“秘术协会的考古秘术所呈现?出的历史,是不是和祖伊给你看的大相径庭?”

尼利亚下意识攥住了胸口琥珀:“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
“如果?你不知道真实的历史,这辈子都不可?能从?贾拉巴的墓室找到那条秘术。”

希克塔看了眼窗户,窗户上倒映着珊洁莉娜·兰铎的脸。

她很小,在圣伊莫莱被同学和老师照顾着,像一朵初生的花蕊。

希克塔不喜欢对太?孱弱的人?降下神谕,身体孱弱的人?往往意志更不坚定,但哪怕轻而易举拿到身体,他们也活不了太?久。

珊洁莉娜算个例外,这个小姑娘似乎非常笃信她的哥哥会来拯救她,事到如今还在用微弱的意志和希克塔抗争。

可?等待被拯救就是人?类最大的谎言。

是萨格特尼一世穷尽一生都无?法改变的,特属于人?类的逃避。

如果?是纳奇娅,她绝不会期待祖伊的救赎,她会拿起一切武器,势必和希克塔你死我活,哪怕只是飞蛾扑火。

可?人?类不总这样想。

不是没有试图挽回局面的人?类,可?愿意用他人?性命交换尊严的更多。

为此,他们可?以舍弃整个萨格特尼文?明,将与死亡之神敌对的萨格特尼一世打做人?类之敌,还编纂出希克塔听?了都想笑的历史,一代又一代传下去。

传到现?在,甚至没人?知道当初究竟发?生过什么。

本可?以以神明之躯统治千万年的君王,就这样被他赋予厚望的子民们抛弃了。

“这种感觉真熟悉,我终于知道,为什么卡图尔和亚图鲁总是热衷于和人?类进行祭祀游戏了。”

希克塔念着往日同胞的名?字,感叹着摇头。

“你们献出了天才,先是祈求不死,接着与我交换来数万年的安稳。怪不得祖伊气得坐不住,按理说,现?在的所有人?类都算萨格特尼人?,可?你们却更像没有贾拉巴的高?尼人?。”

她嗤笑,“我差点忘了,你们把贾拉巴叫做逃兵,把萨格特尼一世叫做毁灭时代的暴君。”

“这就受不了了?”

希克塔用牙齿咬着硬糖,发?出牙酸的咔咔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