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在高尼人眼中是很?难以置信的事。
国?王应当平衡政权与军权, 两者关系不能太好,也不能太差,前者会让国?王的位置不稳, 后?者会使整个国?家动荡。
宰相手里掌握着军权?开什么玩笑,那和国?王有什么区别??!
“没有区别?。”
接应人看出了高尼人的想法,说。
“宰相纳奇娅和国?王没有区别?,你要是矢口喊她女王纳奇娅,顶多?也只是被割去舌头,不会丧命因为律法没有规定你不能这么喊。”
“简直荒谬……你不会是想告诉我,暴君已经?失势,他的所有东西都被挤占,被迫被关到深涧行宫?”
“……我的祖国?……已经?短视到这个地步了么?”
接应人苦笑,“你们?甚至无法想象萨格特尼一世在国?内的真正地位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世人皆认为萨格特尼的土壤上没有信仰,并非如?此……你们?只是不能理解,萨格特尼人对国?王的狂热……”
接应人咽了咽口水,他的描述本不该情绪化,尤其是脱离了高尼人的身份。
可?若是想要陈述事实?,不能不带上浓厚的主观色彩。
“萨格特尼一世和纳奇娅,就像是高尼的亚图鲁和亚图鲁大祭司……这么说你能明白吗?”
一个真正果决又被国?王重视,并完全献以忠诚的宰相做到何种程度。
她能修改法令,能让躁动的军队闭嘴。她要征税,全国?上下的总督会在第一时间响应。她的权力在逐渐演化为权威。
而所谓权威,只有在掌握在一个人手中,才是至高无上的。
“不……这太荒谬了,这难道不是对暴君的谋逆?”
高尼人感到荒谬,“你到底在说什么?”
接应人:“我在说,萨格特尼的国?王,早就不是国?王了。”
阿舒尔巴尼帕尔-祖伊-萨格特尼从来?没有和其他国?王身处同一位置。
所有城邦的神像都被推倒,取而代之的是国?王雕像。
萨格特尼人跪拜在国?王的雕像下,接受祝福,阳光穿过雕像上国?王的冕冠,在地上散出灿光,照在人们?的脸上。
他们?不需要祷词,心里祈求着王能率领国?度走向下一个辉煌。
如?果你要把这定义为国?王……那神明又是什么?
“王应当对臣民负责,但萨格特尼人不认为他们?的王应当有此义务。暴君早就不需要做任何事来?巩固自己的地位,人们?喊他国?王陛下,因为他只承认自己是国?王。”
接应人恍惚说,“你们?没见过这些人在谈及暴君时的表情。我敢笃定,没有任何一个亚图鲁教徒能有和他们?一样的……盲目和疯狂。”
他裹紧了衣服,很?快从晃神中抽身,警惕观察着四周。
“我不会对大祭司的判断作?出任何评价,我的同胞啊,假若你们?此行真的要找到属于高尼的救赎,你们?应当摆正自己的态度。”
他说,“你们?不是要去刺杀一位君王……你们?要面?对的……是萨格特尼的神明。”
难以描述的复杂想法萦绕在高尼人心中,从高尼跋涉至萨格特尼深涧行宫,一路上他们?都保持着沉默。
没人去谈论从接应人口中的听到的东西。
也不用谈论,沿途所见早就证明了一切。
等真正来?到深涧行宫,在出行时的踌躇满志所剩不多?,顾虑笼罩在他们?头顶。
深涧行宫的真实面貌更是令众人震撼。
就像是巨人在大地上撕开的一道裂痕,深不见底,唯一的入口和延伸至视线尽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