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说杀人是一种会上瘾的事情,只要第一刀下去刺破皮肉见了红,后头便会跟着一刀又一刀的下去,根本刹不住。
原来,用言语杀人也是一样。
她知道他爱她,她看出来了,他没有骗她。
她清楚明白地意识到这一点了。
于是她手里就有了刀。
好可笑,她和周任竟然会走到这一步。
在那阵快意之后涌起的,是莫大的悲凉。
再睁开双眸时,周任的眼底已经血丝密布,一片猩红。
他盯着她看了半晌,突然发了狠,用力将她推倒在旁边的床上,左手五指顺着插-入她的鬓发,垫起她的后脑勺,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,将她的脸抬起来。
“如果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,那你是大错特错。”他靠近她,与她鼻息交融,神情称得上有些狰狞,嗓音也哑得可怕,“我他妈根本不在乎。”
说完,他便吻了下去。
唇齿交缠,攻城略地,是一场带着血腥味的亲密。
韩译萱用尽全力地推开了他,气喘吁吁,死死盯着他。
她一头黑发散乱如翻卷的乌云,眼底隐约有泪。
“别自欺欺人了,你很在乎。”她说。
几乎没有男人会不在乎。
睡过多少女人是他们胸前光鲜漂亮的军功章,但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却好像成了女人的羞耻,把她们永远地钉在示众的牌子上,人人皆可唾面。
男人向来都是这样的,宽以待己,严以律人。
她不认为周任会是例外。
“你走吧。”她再度开口。
他却死死抱住了她,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。
“我不走……”他喃喃地说,“不就是睡了几个男人吗,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,我不在乎……我不在乎。”
他不想失去她。
他绝不要失去她。
她的话语近乎残忍,“你这是说给我听的,还是说给自己听的?”
他的双臂缠得愈发用力,语气也愈发坚定,“我以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,你也没有嫌弃我,我不走,萱萱,你别不要我。”
说到最后,他的声线里已经掺上了浓浓的恳求。
“可是周任,我”她抬眼看着天花板,“我不爱你了,我没有你也可以过了,或许,还会过得更快乐。”
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。
在他心头鲜血淋漓的伤处,再划上狠狠一刀。
周任闻言,缓慢地从她的颈窝里抬起头来,脸色一片灰败。
“你走吧。”她再一次要求。
周任终于离开了。
丢盔弃甲,狼狈不堪。
Chapter 26
终于跟周任彻底结束了。
缘分尽了,本不该再有折磨的拉扯,这休止符总算是画上了。
拥挤在心口的浓云重雾一朝散去,韩译萱松了一口气。
她想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,想回归到自己曾经热爱的事业之中。
至于感情她不知道如今的自己还有没有再次爱上一个人的能力。
随缘吧,她不会再去强求了。
反正嘛,她现在有钱有闲,这世上不缺男人,送上门来的,如果还算看得过眼,那就拿来解解闷,也没什么所谓。
然而,韩译萱想得开,她的老爸老妈可想不开。
这么久以来,女儿对周任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,他们看在眼里,虽然觉得有些惋惜,但也不想强迫自家孩子去接受不合适的人。
金龟婿又如何,再怎么样也只是外人,哪有女儿亲?女儿可是血脉相连的。
正因为心疼女儿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