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岱川用手抚掉阮熹膝盖上的灰:“鞋也重罪。”

阮熹抻脖子瞧瞧被自己砸出来的沙坑:“那边好像还有一块石头绊过我......”

“石头死刑。”

阮熹一跺脚:“程岱川!”

程岱川大笑:“还有谁碍着你了?都说说, 待会儿和石头一起丢海里淹死。”

海面波光粼粼,落在礁石上的海鸥吵吵闹闹, 沙滩旁的植被呈现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绿色。

程岱川这样略带宠溺地开着玩笑,像是回到他们读高中的时候。

阮熹也跟着笑了。

这么一笑,就把丢脸的尴尬抛到九霄云外,她摊开布满沙粒的手掌:“这跟头不白摔,我还捡到了这个,好看么?”

阮熹的掌心里躺着一枚圆润的淡蓝色海玻璃,程岱川说:“好看。”

说着,他把手握上她的脚踝。

她脚踝很细,外侧凸起精致小巧的踝骨,被他一握,忍不住呼痛:“疼疼疼疼,程岱川,我好疼的!”

手肘和膝盖只是摩擦到沙石,火辣辣的,但没破皮。

脚踝是真的好疼。

程岱川松开手:“我行李箱里有药,要不要回游轮?”

阮熹听游轮上的工作人员说过,这座小岛有很好吃的渔民餐馆,可以煮海鲜粥,海边还能看见寄居蟹和水母......

天气又这么好。

她想了想:“这边是渔村,生活在这里的人也不少,总会需要药店的,对吧?”

程岱川说:“知道了,不回。”

阮熹弯了弯眼睛:“我还什么都没说呢。”

程岱川说:“脸上都写着呢。”

“我哪有!”

程岱川盯着阮熹,就好像真的能看见弹幕,总结说:“西餐吃腻了,馋岛上的当地饭菜,还想在岛上逛逛再回去。”

阮熹笑盈盈地拍掉掌心里的沙子:“还是你最了解我!”

她把那颗海玻璃擦干净,“这个真的很好看,好像宝石啊,送给你吧。”

程岱川把穿在短袖外面的防晒外套脱掉,盖在阮熹腿上。

阮熹手掌依然托着那枚海玻璃:“干什么?”

“不是要逛逛么?”

“我喷了防晒的,喷很多呢。”

程岱川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:“你这腿脚能逛什么?”

阮熹心里一紧,声音也小小的:“程岱川,你......是要抱着我逛整个海岛?我早餐吃了那么多,会把你累死的。”

“累不死,去租个观光车。”

“哦。”

程岱川还是绅士手,但阮熹能感觉到她腿下压着的他的小臂的温度,心脏又开始砰砰、砰砰地悸动。

她很不好意思地说,“走到观光车那边好像也很远呢。”

“你那玻璃呢?”

阮熹拿出来:“在这儿,你要么?”

程岱川看一眼:“要,算报酬。”

阮熹把海玻璃举起来,对着阳光看:“这可是我因祸得福得来的,搞不好真是宝石呢,你要好好珍惜它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,皮肤间的触碰感变得更加明显。

体温挨着体温,又流汗,汗涔涔的粘腻感勾得人心率不齐。

天气太热,程岱川脖颈也沁出一点汗意,这种几乎等同于公主抱的姿势,本该搂住程岱川的脖颈才更有安全感。

阮熹不敢,只是偷偷瞄程岱川的侧脸,一眼,两眼,三眼......

视线从他的眉眼落到他的鼻梁,再从鼻梁落到嘴唇。

昨晚在酒吧里的贪婪去而复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