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鹄仿佛感觉不到疼痛,他反倒将楚琏抱得更紧了些,叫那利刃完全地没入了他的腹部。腥血流下来,流在他手上,流在楚琏的手上。
这竟让他有些高兴了,他又在哥哥脸上看到了为他而难过的神情,他松开手,把自己的血涂在了楚琏的脸上,道:“我想不明白该如何做,那这样也很好,我年少时老觉得哥哥心地良善纯粹,这下好了,我的血把哥哥弄脏了,可这样也好看……楚琏,你怎样都是好看的。”
他直起身子时,尖刃就被抽了出来,他流了许多的血,却还有力气托着楚琏,将性器再往穴口深处顶去,又射了一次在哥哥里头。
他听从母亲的话违背自己的意愿做了那么多事,终究忍不住偷偷来这寺庙中见他的琏哥。他不大信神佛,但抬头望着那金像时,仍是忍不住有了些祈求的念想。
世人熙熙攘攘来跪佛堂,自然都是有所贪求。
他跪在蒲团上,听着楚琏虔诚地念着那些经文,心里想:要是一直像这般……只有他和琏哥便好了,他不要管权势,不要想方设法地跟人勾心斗角,他只要琏哥念着他,长长久久地念着他。
他抬眼看着那佛像,一时间有些恍惚,好像他正站在高高的楼阁中,迎面有凉风吹来,吹得人骨子里都带了些寒意。但他心里却快乐着,因为楚琏就站在他身旁,笑着唤他阿鹄,眸中含着同他一般的情意。
楼阁底下是万家灯火。
如此热闹,却如此地叫人寂寞。
-
那些血混着咸涩的泪润湿了楚琏有些发干的唇,他没想到楚鹄当真不躲,也不吭声,只是用力搂着他,不肯将手放开。
他的匕首停在楚鹄心口之上,弟弟握着他的手腕,要他不必犹豫,直接将刀刃插进去。
他听到自己喃喃了声阿鹄,对方又咧开嘴笑了,直直地将心口撞在了那寒光上。
湿热的、黏稠的血。
好多的血……
楚鹄的衣襟敞开着,胸前的莹白玉佩上笼着层朦胧的光。那是楚琏为了让他长命百岁,送给他护身的物件。
他松了手,浑身的力气逐渐地消散,骤然之间觉得很困,便同楚琏最后说了句:“琏哥,……明日再教我背通鉴罢,阿鹄太累了,想先睡上一觉……”
明日……明日哥哥就会从院墙外过来,拉着他的手,往更远的地方走……
-
楚琏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楚鹄的胳膊,不愿让对方摔下去。可他现在手上也没有力气,不仅拉不住对方,还险些被拉着一同摔下去。
他嗓子哑着,叫着楚鹄的名字,不管把手放在何处都只能碰到腥热的血。
眼见着楚鹄要后倒去,他抱住弟弟的腰时,身后忽地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推力,他脚踩得不稳,心惊的刹那间,就被硬生生地推着和楚鹄一道摔进了池中。
……是那妖物!?
楚琏在落下去时,想到了那总躲着观戏的妖物,忍不住别过脸往身后看了一眼。
自然是甚么都没看到。
可在他屏住呼吸,以为要被池水漫过口鼻时,底下却像有甚么柔软的东西托住了他。
那于池面升起的雾,乍看上去像是片片绽开的黑莲花。
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了他的脸,让他垂头来看自己身下。
“娘子吓到了罢?”被他抱住的人确是楚鹄,可那双眼睛却是暗金色的,看着更加地危险,也更加惑人,“夺舍可要讲究好时候,要他动情欲,再要他些新鲜的腥血……”
“娘子,知道最易得却又最难得的是何物么?”抱着他的男子笑了起来,说,“是一副被妄念揉碎的心肠。”
二十
【明暗交界。】
这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