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越蹙眉,目光锁在他粗糙发皱的脸上,渐渐从那眉眼上瞧出了几分熟悉之感,脑中浮现猜测,心下一沉。

“我跟你几天了,知道你住哪一栋楼,要不要把爹接过去一起住啊?”

“你的节目我可都看了啊,我儿子现在是大明星,真是让人做梦都想不到,早知道你能长成这副模样,当初怎么也不会把你给卖了……”

“听说你跟那个富豪好上了是吧?你可别想着甩掉我,到时候我就去找我儿婿,我可不怕你们这些有钱人!”

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他敢动我,我就跟大家嚷嚷,堂堂公司老总,连他老丈人都不养。”

饭店包厢内,男人喋喋不休,桌上摆满了饭菜,服务生送了两瓶酒,终是堵住了他那张令人作呕的嘴。

明越手里捏着男人掏出来的亲子鉴定,脸上沉的滴出水来。

姚安富,他生理意义上的父亲。

“你想怎么样?”他冷声道。

姚安富嘴里塞着肉,“我不怎么样,就是想找到自己的儿子养老送终,吃喝不愁。”

他嘴上说的简单,但明越一眼就能看出这种人的本性,像是恶心发臭的吸血水蛭,一旦被黏上,只有剥皮剜肉,才能彻底清除。

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对方说的没错,但他不知道,明越也可以是那个光脚的人。

明越活过了二十多年无父无母的日子,被亲生父亲丢弃,养父母不喜,他在意的不多,想要的也不多,没有血缘牵绊或许值得庆幸的事。

日子熬出了转机,又好似命运的火车终于脱了轨,阴暗湿冷的空气中照进了一道耀眼的暖光,他努力张开手掌,那光毫不吝啬的被他接在手心上。

偏偏有人看不惯,想将他重新拽入泥泞的深渊,想让那不属于他的命运齿轮再度续上。

但他们不知道,越了界的人,怎么会甘心回到原点呢,只会更拼命的抢夺不属于他的东西。

再次被丢下之前,他要牢牢握紧才是。

明越朝着狼吞虎咽的男人笑了下:“养你可以,我这次没带钱,下次吧。”

“下次是什么时候?你可别赖账,先给我在这开个房间住。”

“今晚,你知道我住哪,像昨晚一样,在小区外的巷子口等我。”

明越返回出租屋换了身衣服,打开了一个上锁的抽屉,将压在抽屉底下的一纸合约拿了出来,将看过无数遍的内容再次浏览了一遍,和那个精致礼物盒一起装进了背包。

明越下午两点来到梁晏公司楼下,他进了大厅,走到前台处道:“我找梁晏。”

前台想着有人敢直呼总裁大名,正要问有没有预约,抬眼见到人时嘴边的话堵了回去,笑容温和:“明先生是吧?您跟我来。”

前台女生显然是被交代过了,留了另一人接待,领着明越上了专属电梯。

电梯门一打开,明越便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徐特助,他跟明越颔首:“梁总在开会,您稍等。”

他把明越领到梁晏办公室,这里平时少有外人来,显然也是被交代过的。

明越坐在沙发上,看着对面的办公桌和落地窗,似乎能想象得到梁晏平时办公的模样。

不到十分钟,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明越转头看见了梁晏。

梁晏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,剪裁得体的布料衬的腰身劲瘦有型,西装裤包裹住两条大长腿。

他进来时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,没挂上他惯常蛊惑人的笑,这样一眼看过去,身上平添了一抹疏离之感。

才半天没有见面而已,换了个场合方式,明越便觉生疏,似被梁晏远远的推离了般。可下一秒,梁晏走近时,又变回了他熟悉的模样。

梁晏站在明越身前,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