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跑来吃,然后剩这么多,太浪费了。”

他的抱怨也太自然了,明显就算当着项柏的面也是这样的语气。项易在心里对比了一下,发现当年即便是裴韵也不敢用这样的态度语气说自己的父亲,不免在心底又冒出股嫉妒来,表面却很平静,“他没吃过苦,是这样的。”然后给自己解释了一下,“我这几天胃口不太好,不是故意要浪费食物的,你知道我平常都是点多少吃多少的。”

这句话太巧妙了,示弱与暗示亲昵相得益彰,还借着拉踩父亲稍稍提高了一下自己。

盛寻顿了一下,还是问道:“没有休息好吗?”

项易就垂了下眼睫,表情没什么变化,但莫名让人觉得他可怜,“你觉得我能睡得好吗?”

盛寻避开了他的视线,语气软了些,“回去好好休息吧,工作别那么拼命,我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,等那群海盗被审判执行刑罚之后,我才能离开军方的保护,到时候……”

项易立即问道:“到时候你回绿洲吗?”

盛寻没否认,“肯定要回去一下的,那里不止是你的心血,也是我的心血。”

有了这句话,项易的心里要好受多了,同时又确认道:“我明天上午就要离境,晚上你回来陪我吗?”周围都是人,项易不会去做什么亲昵举动,但语气里夹杂着强烈的期盼。

盛寻没拒绝他,“要晚一点。”

项易听到这个回答,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来,他长得高大又英俊,恰好有护士经过,不小心看到他的笑容都忍不住迷糊了一下。项易道:“好,我等你。”

还了餐具,把项易送到楼下门口处,盛寻再返回住院部。他身边总有警卫随身保护,有时候离的远一点,有时候离得近一些,并不算很严密,所以盛寻就知道,其实自己会遭遇危险的几率并不大,军方这么做大抵是为了以防万一。

病房门是半掩着的,里面声音有些嘈杂,盛寻推开门看到好几个医生护士挤在床边就觉得心慌,脸色在一瞬间就变白了。他急急忙忙冲了过去,中途心脏几乎要跳出腔子,询问时嗓音都在抖,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?小勤?”等看到项勤清醒的面容和对他露出的笑,他才稍稍定神。

医生回答道: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伤口有些崩裂,血流出来了。”

盛寻皱起眉头,“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会裂开?”

医生正要回答,项勤先道:“没事,就是我刚刚上厕所动作大了些,不小心弄到的。”医护人员已经给他取掉了半边身体的固定器,因为需要重新换药包扎。白色的绷带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迹,盛寻看了只觉得刺眼,心脏不受控制的闷痛。

医生看到他脸色很苍白,关切道:“盛先生,要是受不了的话,您可以先回避一下。”

“我不离开,我陪着他。”项勤另一边病床有空位,盛寻就坐在那,紧紧牢牢的握住了青年的手。

渗血的绷带被小心拆掉,逐渐露出恐怖的伤口。盛寻不是第一次见,每次见到心里都难受到不行,而这次看到好像比之前更狼藉的伤口时,他愈发难受。项勤突然抽出了手,下一秒,让盛寻觉得害怕的画面就被遮掩住了,青年温热的手心盖住他的眼皮,语气也很温柔,“乖,闭上眼睛,别看了。”

盛寻就真的没看,全程被他捂住了眼睛。可视觉被遮掩住了,听觉就变得更敏锐,那些声音他已经很熟悉了,因为没听到项勤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,所以他才稍稍觉得好受了些。

近半个小时后,盛寻才再次睁开眼睛。

伤口重新被包扎好,医护们正在再次给项勤装上固定器。盛寻看到项勤脸色除了有一点点苍白外,并没有什么异常,这才松了口气。“创口恢复的不好吗?”

医生道:“挺好的,比我们预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