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在宗门大?比上,罗仇魔真的成为了最后的赢家,也成为了所有人公认的下一代宗主,他?或许会一步步加强对修人道的长老的压迫,也有可能盯上她的镜山,到?了那时,她或许真的要做好离开宗门的准备。

只是在这?之前……

江载月忍不住握住了雪白腕足,认真地问道。

“宗主,你的本体?很强,不管是什么长老和?异魔,哪怕是在你没有清醒的时候,都?不会威胁得到?你的安全,对吗?”

偏偏在这?时,祂没有很快给?出一个她心目中盼望着的答案。

祂努力思考了一会儿,方?才?认真答道。

“可以……保护……月月……嗯,跑掉。”

江载月突然想起祝烛星曾经跟她说?过的一段话。

在他?神志不清醒的时候,她可以撞破界膜放出被囚禁的异魔,那些异魔如果能联手,应该可以困住祂。

所以,即便是在她眼?中没有丝毫破绽的宗主,也可能会沦落到?蚁多咬死象,被汇聚起来的异魔困住乃至杀死的局面吗?

江载月有些难以想象得到?那种场景。

而在听着祂到?了这?种时候,还想着能保护她跑掉的话语时,江载月少见的没有如同从前每一次听到?过于虚幻的承诺时,忍不住吐槽这?是在给?她画饼一样,而是蹲了下来,认真握住一条雪白腕足,用着前所未有认真的语气道。

“不要保护我。”

说?出那句话,她陡然感觉胸膛中压着的某种重量一轻,接下来的话也能极为轻松地说?出口。

“宗主没有亏欠过我什么,反而在我进入宗门以来,就帮了我很多忙,所以如果宗主遇到?危险,不要想着保护我,你自己?安静地躲起来,人各有命,如果我真的跑不了,大?不了……等宗主完全清醒的时候,再帮我找他?们的麻烦。”

来到?这?个修真界以来,除了曾经照顾过她的这?具身体?母亲,江载月少见地感觉到?了一种沉甸甸的,不能被嬉笑带过的重量。

她相?信,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,宗主真的会履行祂许下的承诺,正因如此,她不想亏欠祂,更不想让宗主,沦落到和她的母亲一样,为她而死的那种结局。

江载月脑海中陡然翻滚起一幕幕原本被刻意压抑的血腥记忆。

……饥饿……哭嚎……女人泛着苦涩药味的怀抱……逐渐弱下的冰冷气息……

果然,她拼了命地想要进入观星宗,除了想抹除掉额头的族纹,她更想的是

让他?们,让江家那些不把人当人的东西,都?能死在她的手里……

压下过于飘远的情绪和?记忆,江载月闭了闭眼?,如同对着阿拉丁神灯许愿一般虔诚道。

“如果之后宗主还能把我出生?的家族里,所有额头上刻了族纹,不把人当成人的恶人都?送下来陪我,我就更加感激不尽了。”

祂感知到?了少女身上比之前清淡的苦涩味道,更加浓重的,像是祂曾经真切感受过的……应该是人类泪水的味道。

阴暗的洞穴,祂认真磨出的人族物品,还有抱着少女送给?祂的木头玩具,努力解开的时候,祂似乎也无数次地感受过这?种味道。

模糊的记忆中,祂又陡然想起了些许不成句的片段。

“……难过……哭?”

感觉到?雪白腕足小心翼翼贴上她脸颊的冰凉触感,江载月睁开眼?,下意识握住了还在乱动的腕足,平静道。

“我没有哭,也没有流眼?泪,宗主你看。”

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蜷缩着,无助哭泣的孩童了。

然而雪白腕足还在一遍遍地轻轻摩挲着她干涸的眼?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