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卢容衍似乎没有动手的?意思,他捧着白玉茶杯,恍若叹息般道。
“如果小友还能联络得上宗主,应该也不会舍近求远,寻我这个阶下之囚询问罗仇魔相关之事。”
“至于小友这几日看望的?那位‘宗主’,应该只是?宗主的?化身,甚至没有宗主清醒时的?记忆,或许在小友心中,它还不如我这个戴罪之人可靠。”
江载月毫不客气地打?断了卢容衍的?话,“你在说什么胡话?我怎么可能不信宗主,反过来信你?”
“真的?吗?”
卢容衍淡淡道,“我的?身家性命都在小友一念之间,而那位‘宗主’,它甚至只是?易无事的?一座雕像之身,如今还占据了小友的?镜山,若是?它心生邪念,只怕小友连逃跑的?后路都能斩断。至于真正的?宗主,那更是?至邪至恶……”
江载月忍无可忍,直接冷着脸,连同桌上的?一整盘茶具都掀翻盖在了卢容衍身上。
“是?我这些?天对你优容过度,阁主又犯了往日挑拨离间,看人受苦为乐的?旧疾是?吧?”
茶水茶叶洒落在卢容衍身上,蒙眼男人却没有丝毫动作地坐在原处,滚烫的?茶水从他光亮的?镜衣,白瓷的?面孔上滚落,如同一座不受尘污的?雕像。
他脸上还带着淡淡温雅的?笑容,声音也格外平和道。
“我并非存着挑拨离间的?心思,只是?如今我的?身家性命都系在小友身上,想要提醒小友一句,万万不可存着亲近,乃至异魔的?心思,即便那是?宗主的?雕像。毕竟,若是?罗仇魔的?异魔真的?能收他人异魔为其所用,而宗主雕像落在了他手中,小友可知会是?怎样的?后果?”
“而小友又可曾想过,若是?罗仇魔真有宗主也杀不了他的?把握,而宗主又迟迟没有现?身,这观星宗,最后又会落入何人的?手中?小友莫非还真存着以一己之力对抗甘郑罗三人的?念头?”
卢容衍脸上的?笑容越发诚恳。
“先前我建议小友对他们动手,是?因为宗主尚在,自然该抓住这个时机斩草除根。可如今既然连小友都联系不上真正的?宗主,罗仇魔身上又发生了如此大?的?异变,形势不同,小友自然该做出不同的?明智之举。”
江载月:……变色龙都没有卢阁主这么会变色。
她忍不住问道,“难道在我外出的?时候,罗长老已经?说动了阁主作说客,阁主才会如此费尽心思地劝我改换阵营?”
“小友还是?不信我,”卢容衍轻轻地叹息了一声,一件件捡起了滚落在地的?茶具,“正是?因为我为小友考虑,才劝小友早做打?算。观星宗内的?长老异变越来越频繁,如今竟然连罗仇魔都敢如此公然地越过宗主,举办宗门大?比,我的?消息虽然不灵通,却明白他们肯定?有了旁人不知道的?倚仗。”
“要么是?他们认为,他们的?实力已经?强大?能从宗主手下完好无损地逃出,要么是?他们觉得”
卢容衍轻轻扔下几个如同响雷般的?字眼。
“宗主不会再?出现?了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疯话?宗主很快就会清醒……”
卢容衍将茶具一件件摆放回原位,他淡淡道。
“一日,十日,还是?一载,十载?”
“若是?在宗门大?比前,宗主都没有出现?,而那几位修人道的?长老,都显现?出了最虚弱的?姿态,罗仇魔或许本来只是?存着成为下一代宗主的?念头,但一步步试探下去,谁知他们最后会生出怎样的?想法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