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江载月胸膛中?的心跳声, 陡然快了一拍。
她下意?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,又?看见身后,却发?现宗主雕像的黑色腕足与雪白魂魄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处。
但慢慢的, 她低下了头?。
原本的山道镜片缝隙,像是被?一团团柔软的棉花填满而鼓胀起来, 一眼望去, 漫山遍野都“生长”出雪白柔软的云团。
宗主,在她的镜山里。
祂在用祂的魂魄与腕足, 坚定不移地包裹填合着镜山裂开的那些缝隙。
祂的魂魄,稳定着镜山, 阻碍着异魔逃出, 终于将碎裂的镜山“黏合”在了一个极其脆弱,却不会继续恶化的稳定境界。
作?为祂此举最大的受益者,她或许应该再说些什么甜言蜜语,好骗祂继续任劳任怨地充当这个粘合稳定剂。
然而江载月深吸了一口气,心脏中?涌动上来的情绪, 却不是什么喜悦或是轻松, 而是某种难以?理解的奇怪憋闷感觉。
她蹲下身,指尖轻轻戳了戳那团柔软而仿佛没有实质的雪白魂魄。
“……宗主不是说,要一直跟在我身边吗?可你现在填进?镜山里面了, 以?后除非我进?入镜山, 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。”
可能是全副心力都用在稳定镜山上了, 祂的声音这一次响得格外缓慢,也?更加不似人能发?出来的声音。
“那……怎……么……办?”
江载月心中?原本沉重的情绪,陡然被?宗主这句有点傻乎乎的问话?冲淡。
合着他根本就没有想?那么多,听到她一句话?就往前冲,现在魂都被?填在里面了才想?起来问她怎么办啊?
江载月原本还打算开一些逗弄他的玩笑, 但是话?到嘴边,她却只是慢慢地,仿佛还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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触碰着他的雪白腕足一样,用手轻轻贴合着他雪白无垢的魂魄。
“我会尽快找到控制住镜山里的那些异魔,把你放出去的办法。在这之?前,能不能委屈一下宗主,帮我看一下家??”
“不……委……屈,看……家?!”
像是一头?要害都被?锁链锁住,却还追着禁锢祂的人身影,在锁链极限处,仍然欢快地摇着尾巴,眼巴巴看着她的雪白怪物,江载月甚至忍不住生出了这样一个疑惑。
她真情实感地问道,“宗主,你这么相信别?人,是怎么活到现在的?”
因?为祂太?强了,所以?骗过祂的人都被?杀了吗?
祂却像是难以?理解她的问题一样,认真纠正道。
“没……信……别?人,信你!喜欢……爱……”
然而在祂再次表白心意?之?前,江载月不由分说地打断了祂的话?。
“好,宗主,说到这里就可以?了。”
江载月第一次发?觉自己的良心原来能如此具有顽强生命力地跳动着,告诉她
骗骗傻子帮她干活就算了,再连傻子的真心也?骗,那也?太?不做人了。
即便是和姬明乾这类的神?经?病相处久了,她已经?拥有了能把爱融入本能作?为演技的手段,但是在宗主这样的傻子面前,她还是不想?用这么低劣的方法。
因?为,即便不用爱来骗他,宗主也?是个足够好骗的傻子了。
不过幸好,他不会永远都是一个好骗的傻子。
他会变聪明的。等到他变成了一个聪明的祝烛星,她的良心应该就不会再因?为骗他而这么愧疚了。
“我已经?知道宗主的想?法,所以?……你以?后不准再说这种话?了。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忙,等以?后有空,我会……再来看你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