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也要……一直, 留在……镜山里?”
江载月沉默着, 在这一刻,她已经想到了无数种骗他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说辞。
然而最后,某种奇异的感觉驱使她诚实道?。
“对,你也要留在镜山里。”
祂也在需要被看?管的还生像之中。
这句话格外直白,直白到了甚至有些伤人的程度, 江载月甚至做好了宗主的还生像会对她出手的准备。
然而黑色腕足顿了顿, 陡然缓慢地问道?。
“那你……还会来……看?我吗?”
要是面对着把他送进大牢,还要傻乎乎问她会不会来看?他的傻子,江载月有一瞬间觉得有些许荒谬。
祂到底能?做到什么地步?
即便是这种退让到哪怕让祂自己?困在牢笼里, 自身还要充当?另一层牢笼的程度, 宗主也会继续听从她的命令吗?
如果她真的想要的话, 宗主该不会能?把他全副身家都送给她,还心甘情愿地继续给她干活吧。
“如果你一直乖乖听话,管好它们,我会来看?你的。”
“我……听话……”
如同一只领到了任务的黑色牧羊犬,黑色腕足再蹭了蹭她的手腕, 包裹覆盖着她的指尖,最后依依不舍地与她道?别。
“我……等?你……”
看?着黑色腕足走上了镜山的山道?,江载月抛去了心中最后一丝复杂的情绪,重新将注意力投回?到镜山中。
既然那些还生像想要进入镜山,堵不如疏,她不可能?防备着每个见到的活人,也没有办法将所有的还生像都立刻销毁,不如就在镜山的孤景处选定一个能?容纳所有还生像的位置,再将孤景放入连她都无法寻到出路的山核之中。
虱子多了不怕咬,她就是直接送它们到镜山最危险的囚笼中又何妨?
如果还生像宁愿冒着在山核中迷失的危险,也要踏出孤景处,那就说明他们要寻找存在于?镜山中的某样物品,她就可以跟随他们寻找的方向,提前找到它们要寻找的东西。
她一个镜山巡山人,难道?对镜山的了解还比不过那些刚进来的还生像?
江载月唯一担心的是这些还生像不是盯上某件具体的事物,而是做出她无法理解的事情。
在无法弄清楚他们进入镜山的目的时,她只能?考虑最坏的那种后果,那就是这群还生像会破坏镜山的存在。而为了阻止他们,她或许也要做出最坏的那种选择。
想到这里,江载月心头的不祥预感,不知为何又沉重了些。
当?所有进入孤景处的还生像,被连同孤景层一同挪移到了山核中后,所有还生像刚刚格外疯狂的举动陡然停止了下来,就如同被切断了所有与外界联系的木偶,它们身上所有与人相似之处快速消减,雕像的碎片快速碎裂,碎裂处又肿胀生长起无数个黑白藤壶,如同飞快膨胀的泡沫。
只有宗主的还生像上,没有生长出一颗藤壶,但黑色的腕足上很?快覆盖上一层白霜似的粉末,又被祂陡然甩脱。
江载月毫不犹豫地将它们所在之处的山道?完全碎裂倾倒而下,如同甩脱掉恶心的垃圾,大半藤壶毫无挣扎地落入碎裂的镜片之中,成为了镜片的“灯油”。
然而仍然有一小部分藤壶如同无法甩脱的粘液,沿着镜山的地面快速生长着。
没等?她开口,黑色腕足陡然如刀锋般凌厉地刮下,硬生生切薄了一层地面,配合着她将那些藤壶一并赶出了镜山。
看?着那些粉碎一地,不再动弹的藤壶碎片,江载月微微皱了皱眉。
这些还生像费了那么大劲进入镜山,难道?就是为了镜山一日游?总不可能?它们是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