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?,你不?明白……你根本不?明白,它的宝贵……”
她是不?太明白,易庙主到底受了?什么刺激,才会变成现在的这副需要送去住院的精神?病人样?子?
“庙主,你的异魔是失控了?吗?”
江载月放轻着声音,透明触手安抚地轻轻握紧身后?蠢蠢欲动的黑色腕足。
“我没有失控。”
易无事从癫狂中再度清醒过来,他抬起头,格外突兀地问起了?一个与他们?刚刚的谈话毫不?相关的问题。
“你死过吗?”
江载月:……她要是死过,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吗?
不?过严格意义上,如果?算上她前世在蓝星上的经历,她其?实也算是死过一次。
似乎没指望她能给出回答,易无事就陷进了?他自己?的世界里。
“我……死过,很多次。”
他打了?一个寒颤,如同一个穿着单薄的难民被赶到了?冰天雪地中,呼吸粗重着,脸上浮现出不?正常的红晕之色。
“我死的时候,是能感?觉到自己?死了?的。”
“我被困在一具死人的身体中,不?能动,不?能呼吸,我清醒地看着……虫子爬上我腐烂的身体,它们?在吃我……直到我剩下一具白骨,长出石壳……我才终于?在……石壳里面活了?过来……”
那些?藤壶,是在易庙主的尸体上长出来的?
江载月脊背微微发冷,听到易无事继续说道。
“你见过从石头里钻出的草叶吗?我就像一颗那样?低贱的草种……被困在了?狭窄的裂缝里……我要忍住血肉在缝隙里磨下的痛苦,才能从石壳里再度钻出我的血肉……”
易庙主用?的是“钻”,江载月突然想到了?她在藤壶间隙里看到的那些?,长着墨黑海草的血肉根茎。
“很痛……一开始总是很痛……我第一次死的时候,甚至不?知道我还能再活过来……可是当血肉一点点钻出来的时候,我宁愿……我真的已经死了?。”
易无事的脸皮微微颤抖着,眼睛黑沉得?完全丧失了?光亮,像是需要极力?忍耐,才能忍耐住从回忆中翻涌上来的恐怖疼痛。
“我死的次数越来越多,尸骸上的石壳也越来越多……有时候我甚至觉得?……那些?石壳,像一个可以让我生长的‘花盆’……我在里面死去,我的尸骸变成养料,才能滋养出新的血肉……”
“所以,我不?怪它们?……”
易无事再度无比突兀地提起了?“它们?”。
“它们?,只是和我一样?的……种子……有些?种子生出的芽,只能活几天……有些?种子……却能活很久……”
江载月头脑一激灵,她似乎隐约碰到了?无事庙最深层的真相。
“雕像是什么?你给那些?种子找的新盆吗?”
易无事却不?再神?神?叨叨地说下去了?,他沉默了?许久,方才轻声地给出了?一个回答。
“同一个盆。石壳……是可以变大的……它们?也拥有生命,也会选择喜欢的种子……”
雕像,也是藤壶组成的?
想到那些?雕像碎裂后?显现出的一个个微小洞口,江载月下意识问道。
“那些?过于?像活人的还生像呢?他们?和刚刚我见到的那个易无事一样?,也是你培养出来的种子吗?”
易无事此时有些?过于?安静了?,他平和地回答道。
“它们?,发芽得?太早了?……它们?应该和那些?坏种子一样?,先安静地待在壳里……等到合适的机会,再慢慢开始发芽……可是,太早了?……它们?等不?及了?……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不?能再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