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身上的裂纹越来越多,“卢容衍”的语速也越来越快。
眼看?着他这?座雕像身体支撑不了太久, 江载月直接道。
“不用向我解释, 你现在就去找到那一处间隙,我先临时给你修建一处地台。”
她倒不担心“卢容衍”此?刻会动什么手脚,地台修筑失败,对她来说没有?什么损失,但“卢容衍”的雕像之?身可就要完全碎裂开来了。
当然, 她也不可能放心让雕像碎在镜山里, 在那之?前?她一定会把他丢回到无事庙中。
所以?地台修建得成功与否,也关乎他自己的存亡,“卢容衍”不可能有?一丝一毫的不上心。
果然, “卢容衍”沿着那快速转动的罗盘所指方位, 很?快停留在了山道中的一处。
“卢容衍”将一块如同?普通石砖一般的法器递给她, 雕像的碎裂程度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声音,他此?时的声音不成调得仿佛从无数个?孔洞中挤出。
“灌入灵力,延展赤海之?土,停留在罗盘上方……”
听从着“卢容衍”一步步如同?说明书一般的指南,那块赤海之?土在她的灵力包裹下如同?一滩融化了一般的橡皮泥, 随意被?捏造成粗糙的石台形状,隔空悬浮在山道之?上。
江载月又将那块赤海之?土的根基延展向外,从镜山碎片中穿出,最后?扎根进了镜山外的土壤之?中。
这?种?感?觉格外玄妙,明明赤海之?土的根基扎进了离无事庙数百里外的土层之?中,然而赤海之?土铸成的石台却没有?半点松动的痕迹,宛如有?一层看?不见?的联系将它牢牢地定格在镜山山道上。
“卢容衍”狼狈地手足并用爬上那处地台,整个?身体离开了镜山,那些碎裂的纹路终于不在蔓延深化下去,但是男人此?刻的样子就如同?一座岌岌可危,只要施加坚持外力,就会完全碎裂开来的残破雕像。
或许他也知道这?一点,一言不发地将碎裂程度最为严重的胸膛压在地台上,死死抱着那片不太宽广的地台,如同?溺水之?人抱着最后?一根不知何时会完全沉落下去的浮木。
地台修建好了,她也终于解决了让弟子镜山巡逻的最大安全难题。
现在翻脸不认人把“卢容衍”赶出镜山,是不是有?点太不做人了?
江载月看?着自欺欺人般将头压在地台上,没有?半点动作的“卢容衍”,提醒道。
“阁主,你可以?暂时在这?里冷静一下。但你应该知道,你不可能永远在镜山里呆下去吧?”
蒙眼男人像是不愿接受现实般沉默着,没有?给她一句回应。
她锲而不舍
春鈤
地问道,“那些藤壶底下到底藏着什么东西,让你这?么害怕?”
见?“卢容衍”还是不回答,江载月继续道。
“那我下去找易庙主,让他把你接回去?”
听到她的这?句话,“卢容衍”终于从死尸的状态中恢复了一点活力,他嘶哑道。
“……借走我……直到第七日,我宁愿死,也不要……留在这?里……”
一片寂静之?中,每一分每一秒的沉默都如同?涌进身体残缺处,将他整个?人沉重坠下深渊的海水。
他这?具残魂雕像之?身,明明不可能再感?知得到痛楚,但是“卢容衍”能够感?知到,一股比痛楚更加强烈的麻木情?绪,贯穿着他身上的每一处裂缝。
在这?一刻,他似乎再度变成了曾经的白竹阁中那个?手无寸铁,如同?待宰羔羊的血食弟子。
只是这?一次,不会再有?生?机出现了。
无论如何,他都不可能再逃脱得了那条死路,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