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,一则消息就传到了姚锦芊耳中。
桑家倒了。
棉儿站在姚锦芊跟前,将打探到的消息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:
“兵部尚书桑庸得知儿子死讯后悲痛欲绝,在朝堂上将那个杀死桑家公子又消失的凶手骂得狗血淋头,上奏要陛下做主,诛了那凶手的九族,可哪知陛下只一句话,就怼得他面色煞白,几乎晕倒!”
姚锦芊一边撸猫一边听着,忍不住一笑,问道:“陛下说了什么?”
棉儿讲得口干舌燥,自个儿倒了一杯水就往嘴里送,柳儿连忙阻止:“怎这般没规矩了?”
姚锦芊摆摆手:“无妨,在我手底下做事,规矩不重要,棉儿,喝了水继续说就是。”
“陛下说”棉儿一口饮完茶水,陈了一口气,模仿道,
“桑庸,依你的意思,是要朕下旨诛了自己的九族么?”
棉儿哈哈笑了好一会儿,又继续道:
“那桑庸一听,整个人都傻了,话都说不出来!陛下又将自己昨日微服私访,撞到桑家公子当街行凶,还威胁辱骂他一事讲了出来,将桑庸吓得抖成了个筛子!”
“桑庸话锋一转,在朝堂上大骂自己儿子不是个东西,死有余辜,又骂自己不是个东西,冲撞了陛下,一边磕头一边求陛下饶命!”
姚锦芊:“那陛下又是如何说的?”
“陛下直接命人取来了桑家的各项罪证,包括桑庸这些年贪污受贿的、欺压百姓的、笼络官员的各项证据,最关键的一点,就是在宫内放火!”
柳儿大惊:“什么?当日冷宫起火,竟然跟桑家有关?”
棉儿:“没错,陛下查到冷宫起火的关键因素是梁国进贡的淬焰烟,而那批淬焰烟一直以来都由兵部侍郎桑庸保管。陛下还命人将桑怜容给带上朝廷,桑怜容一开始嘴硬不肯说,陛下又带来一个名唤陈六的人,陈六当场指证是桑怜容派人在他那边买了雪夺魄!”
这陈六应该就是六郎的全名了,姚锦芊细细听着,却总觉着这一切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。
“人证物证俱全,桑怜容辩无可辩,只好将自己以柳家全家性命威胁柳喏给你们下毒的事,和派人在冷宫放火的事说了出来,但这事还没完,娘娘,之后你猜怎么着?”
姚锦芊听还有反转,立即激动了起来:“之后怎么了?”
棉儿绘声绘色道:“那桑怜容见自己没救了,竟然当场指证詹王,说詹王才是幕后黑手!”
姚锦芊一下子从位置上弹了起来:“詹王?”
冷宫起火一事竟还有詹王的手笔,那就是说……詹王也想要她死?
棉儿:“桑怜容虽然指证了詹王,但她没有证据,再加之詹王的一番自证说辞,自然没能拉詹王下水。”
姚锦芊问:“对于此事,陛下什么态度?”
棉儿回答得理所应当:“詹王与陛下血脉相连,陛下自然是向着詹王的,非但没有听信桑怜容的鬼话,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维护詹王,当即下旨将桑庸押入天牢,夺去桑怜容的封号,将其遣去掖庭司做一辈子杂役。”
听到这里,柳儿感慨道:“从高坐妃位跌到掖庭司杂役,这可比直接赐死还折磨人啊!”
姚锦芊听着棉儿的讲述,心里对魏肆辰又忌惮了几分。
什么血脉相连,应该是现在还动不了詹王吧?
姚锦芊不禁感叹,像魏肆辰这样步步为营又能忍的人,怪不得能在皇位上坐这么久。
姚锦芊放下怀里的雪媚娘,站起身来,往殿外走去。
柳儿问:“娘娘,您做什么去?”
“柳儿,你跟着我去一趟掖庭司,棉儿,你留着照顾好雪媚娘。”
棉儿应道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