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略过一会儿,乔氏耳边却响起一声惊雷!

那一声声“好嫂嫂”、“亲亲丽娘”,这不是她的夫婿,薛氏的小叔子,殷图瑞!又会是谁?!!

这一声声“亲亲丽娘”,教她乔氏飞上高枝,安享富贵,又教她少女梦碎、耻辱终身!

她这辈子便是薛丽娘的一个替身木偶,在床榻上满足殷图瑞不伦妄念的下等物件!

好个薛丽娘!死了丈夫,勾引小叔!便是到寺院里也止不住那骚穴发浪!

怪道要在这寺院住上一阵,掩人耳目弄些男娼女盗的勾当,却便要扮个贞洁寡妇替夫守孝;怪道着急忙慌要搬出殷家别业,置宅长干里,怕是老宅人多眼杂想另觅新巢;怪道殷图瑞自薛氏来了金陵,便再未踏进过后院!

好!好!好!

好一个薛丽娘!

乔氏目眦尽裂,双目似要沁血,浑身颤抖不已,神志不清想要敲门。

一只细软胳膊突然牢牢攥住她的手。

她转头一看,见正是自己的女儿殷若贞。

殷若贞黄雀在后,尾随乔氏而至,亦是知了事情始末。今日她是头一遭见自己生母这般失态。

自然是她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只以为大太太勾引父亲行不伦之事令乔氏震怒。

乔氏失神,被殷若贞牵着走出院落,待到得西厢房内,终伏在塌上嚎啕大哭。

好半日才止住泪水,遂对自己女儿道明原委,只将自己此生最耻辱的隐秘袒露给女儿。

遂嫉恨道:“那烂货,太太也惯瞧不上她。入了殷家,先克死丈夫,如今又来勾引小叔子。

镇日里好不风光!长干里那样的地界,常人不敢想,她倒二话不说,说置宅就置宅!你说,你父亲倒是有没有补贴于她!

看她过得那般有滋有味!儿子长进,刚定下的儿媳人比花娇,对她更是孝顺有加!”

殷若贞道:“她那娇花儿媳,倒是同她有几分相似,惯会勾三搭四、装巧卖乖。今日我倒是不妨成全了这对婆媳。借姨娘人手一用。”

不多时,来了个干练的年长丫鬟,殷若贞道:“你这就速去江宁布政使马罗维府上找马公子,告诉他玉萝妹妹今日在大相国寺扫榻相迎,逾期不侯。待他到了,你传人来唤我。”

那丫鬟领命自去。

中元祭6 <玉萝娇(蜜姜)|PO8臉紅心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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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元祭6

谢韫铎独登孤峰。

孤峰之孤,在于静而僻,高而拔,险而峻。

山峦之巅,风卷松涛,万壑争鸣;白云游走,苍鹰倦回。

他对着空荡荡山间长长清啸一声。

伫立许久,转身回到了卧云小筑。

小筑已久无人居,一切摆设如故。竹椅、竹榻、松木桌;酒壶、灯座、壁上弓。

谢韫铎以手轻拂桌面,桌上已积了厚厚一层灰。他提了木桶,去林间汲水,将小筑里外擦拭数遍。

终将桌面擦得光亮,椅榻又呈翠色,轩朗朗数间静室又爽洁如昔。

他摘下壁上那张弓,是一张小弓,做孩童练习射箭之用。

那时他见谢未大口喝酒,喝完又在小筑前空地上挥刀舞上一段。谢未刀法大开大合,招招势威,磅礴凌厉,他一时呆呆,顿忘眼前。

待得谢未坐在石桌边擦汗,他便缠着要舞一舞那大刀。谢未大笑,让他自去舞一舞。

他使劲全身力气都未能抬得动那柄大刀,又惹得谢未大笑。他缠了谢未许久,谢未为他做了这一张弓。

谢未去林间打野味时,谢韫锋带着他,他便拿着这张小弓,奔走在他们父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