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胜心极强的裴母找到裴瑾,让她想办法,她们队必须拿第一。
裴瑾略一思索,他们刚好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。
于是拉票小摊就这么支起来了。
民宿只有8间房,裴瑾跟周羲和各住了一间,只剩下6间卖给客人。
头一回要跟这么多陌生人打交道,还挺有趣。
其中两对是从成都来的情侣,一来便问周羲和有没有麻将桌,周羲和想也没想便点头,临时出去给他们买麻将桌。
有从北京来的一家三口,夫妻二人悠哉悠哉晒着太阳喝咖啡,读小学五年级的儿子坐在他们旁边刷英语题。裴瑾看不过去,给孩子送了碗绿豆汤。
后来攀谈中得知,那个12岁的小男孩,目前的英文储备量已经是六级水平。
还有从海拉尔来的新婚夫妻,女孩正在备孕,对生娃这件事充满期待,她跟北京太太相谈甚欢,想取取经,怎样才能教出那样优秀的孩子。
还有一对广东姐妹,举止亲密得不像普通朋友,她们倒也大方,坦言她俩是一对。不过广东的土壤并不适合拉子发展,两人早就跑到上海定居了。
最后入住的是一个剃着寸头的高个男人,纹着花臂,脸长得有点像陈凯歌儿子,一开始裴瑾以为就是陈飞宇本人。
花臂男沉默寡言,其余客人喜欢在晚饭后坐一起聊会儿天,就花臂男一人不合群。
2号晚上,周羲和组织了一次烧烤。
众人围着火炉坐下,周羲和依旧是主厨,他负责烤,裴瑾坐他旁边给大家递酒。
天南地北的陌生人,坐在院子里侃大山。
喝着酒说着话,情绪越来越高昂,气氛越来越好。
海拉尔小伙拿过周羲和的吉他,给大家唱了首《敕勒歌》。
他自我介绍是声乐老师,唱得确实好。
至少裴瑾听动情了,眼眶有些热。
周羲和给她递了个烤好的鸡中翅,见她的脸被炭火熏得通红,双眼润汪汪。
他抽了张纸巾,放进她手里。
裴瑾顺势靠在他的肩上。
“心随天地走,寻找那达观。情缘你在哪,姑娘问着天。在天的尽头,与月亮把盏。篝火映着脸,走马敕勒川……”
海拉尔小伙的歌声在院中绵长回荡,众人静静听着。
突然一声呜咽声突兀地响起。
裴瑾直起身,往后看,花臂寸头小哥哭得像个孩子。
这一晚,除了五年级海淀小男孩,其他人都喝多了。
凌晨4点,众人一一回了房,剩下花臂小哥不愿走,于是裴瑾又陪他喝了两杯。
“我们在一起6年了,她说不要我就不要我。”小哥哭得浑身发抖。
他跟女朋友就是在呼伦贝尔定情的,听到《敕勒歌》,想到两人最初在一起的悸动,情绪一下无法控制。
他嘴里不断重复着:“我们在一起6年了,6年了,人生有多少个6年啊……”
他是从西安跑来找她的,可是她拒绝见他。
失恋的花臂小哥喝到天亮,到最后裴瑾实在陪不动了,被周羲和架着回了屋。
房门合上,周羲和放在裴瑾腰上的手收紧。
他怕她摔。
“6年又怎么了,不合适就是不合适,哭什么哭,看不起他……”裴瑾嘴里念叨着,周羲和连忙捂住她嘴,低声在她耳旁道:“你小声点。”
方才她才跟花臂小哥称兄道弟,口口声声能跟他共情,这一转眼就说看不起人。
裴瑾发了点酒疯,她趁周羲和手一松,整个人瘫坐在地。
紧接着,她在地上爬了起来,像豹子那样,四肢着地,爬得有模有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