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颂宁没有管她,利落将壶里的茶倒掉,还仔细清理了一遍,随后便拿着托盘离开了。
掌事姑姑正在盯着御厨烧菜,见聂颂宁拿着托盘离开,还不忘骂一句:“动作利落点。”
聂颂宁低眉顺眼:“是。”
此行倒是顺利……
可正当她拿起油伞准备走出小厨房时,头顶传来一道凉凉的嗓音:“去哪?”
脚步声逼近,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墨色麒麟纹皮靴。
聂颂宁的呼吸一滞,拿着托盘的手用力到泛白。
他何时过来的?
见聂颂宁的头低得都快要埋到地里了,谢峤也不急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单薄的身姿。
粉色的宫装穿在她身上不显平庸,反而添了几分乖巧,纤纤细腰由一条碧色腰带系着,曼妙的身姿勾人。
聂颂宁脑袋嗡嗡作响,只祈祷谢峤不要把她认出,她压着嗓子道:“奴婢正要去给您送茶。”
谢峤看穿了她的意思,并未拆穿。
一声惊雷又响起,雨水渐浓,犹如无数银色的细丝,争先恐后地倾洒在大地上。
春风呼呼,好不精彩。
但聂颂宁的心已渐渐凉去,脑海中飞快想着计策。
谢峤刚上前一步,聂颂宁就像是机关突然被打开,一个劲地往后退。
男人啧了一声,似乎对女子的反应有些不满,伸手拉住她的手腕,随即一拉,将她拉近了些。
女子惊恐的脸瞬间暴露在外。
“不是给孤送茶吗,躲什么?”
手上的托盘失去平衡,“砰”地一声掉在地上。
茶壶和糕点瞬间四分五裂。
掌事姑姑听见动静,偏头怒道:“哪个不长眼的在此喧哗......殿下?!”
第6章 她胆敢厌恶他?
看见谢峤脸上阴沉的神情,方才还凶神恶相的掌事姑姑脸都白了,连忙上前跪下:“奴婢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四周的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接连跪下请安。
不一会,四周都跪满了人。
谢峤微凉的手指极有存在感,这种亲昵的接近让聂颂宁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。
前世她觉得这双手多有安全感,如今就有多惊恐。
几乎是一瞬间,聂颂宁就拍开他的手,接连退了好几步。
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之后,她身子都有些发软。
“殿下恕罪……”
谢峤未语,眯着狭眸看着被拍开的手。
女子的力气并不大,拍在他手上就跟挠痒似的,只是他方才在她眸中看见了除了惊恐之外的,另一种情绪。
厌恶。
她在厌恶他?
她怎敢?!
聂颂宁知道自己今日被谢峤抓住已是必死无疑。
前世他是看在赐婚的份上饶过她,今世她并没有求赐婚,两人之间没有任何关系,面对这个突然出现在东宫,还是在小厨房的人……
他不千刀万剐都已经是仁慈。
于是脑海中不禁想起谢峤这被隐藏在内的杀戮真面目,快速跪了下来:“奴婢知错,求殿下饶命……”
谢峤冷漠地站着,盯着聂颂宁不断发抖的身子,没有说话。
这么怕为何还要跑来东宫?为何还要买通人在他茶中下药?
他的视线慢慢移到四分五裂的茶壶上。
四周除了茶壶的碎片之外,干干净净,一滴水渍都没有。
她将壶中的茶倒了。
谢峤讥讽道,“要孤饶你什么?”
掌事姑姑狐疑地望着跪在不远处的聂颂宁,思忖片刻,跪前了点,带着谄媚的声音响起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