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就是一介武将,自然不懂这些弯弯绕绕,若夏皇后在此,见他不趁机上前表明态度指不定得气得吐血。

谢峤嘴角噙着笑,道:“孤如今忙着呢,怎有闲心娶妻?”

皇帝看了眼谢峤,随后瞥开视线,冷冷道:“好了,宴席快开始了,你们也赶紧去更衣。”

全然没有再提赐婚一事。

夏泓仪的父亲可是武将,身居高位,若是当了太子妃,那无疑是给谢峤再添羽翼!

等皇帝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后,聂颂宁才松了口气。

虽然谢峤的外袍还披在她身上,但湿漉漉的衣裳黏在身上,风一吹,那寒意可不比冬天少,她不禁抖了抖身子。

谢峤让人去安顿救了聂颂宁的宫婢,随即拉着她的手快步离开。

谢起云和许竹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,脸色难看得要命。

走到一处水榭,聂颂宁终于忍不住痛意,用力挣了挣:“殿下,你松开我,手疼......”

“现在知道疼了?”

谢峤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他,阴鸷的眸子死死瞪着她,像是要将她活吞了。

其他人不清楚,他还能不知道她的脾性?

看似乖巧得要命,实则是个睚眦必报的鬼灵精,今日之事若说跟她没半点关系,他的头能给她割下来当球踢!

聂颂宁咬着唇,正绞尽脑汁要怎么说才能将战火引到静王身上。

谢峤戏耍他,谢起云设计她,两兄弟虽不合,但算计她的心倒是一致。

她自然是要报复的。

她虽不明白谢起云为何不愿娶许竹漪,反而盯上了她,但他们为了一己私欲害她,她必定不会吃哑巴亏。

方才的事看似是许竹漪一手操控的,但实则不然。

烧尾宴就设宴在不远处,许竹漪不可能将周围的宫婢都清走,甚至还命令宫人延迟点亮灯火。

但恰好出现的谢起云却可以。

从那日庆功宴上,许竹漪莫名其妙跟她搭话,再到谢起云为了确保她会参加烧尾宴,主动来东宫请她开始,她就已经有所提防了。

没想到事情还真如她所想。

“是你自己跟孤说清楚,还是孤让人去查?”谢峤淡漠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
只是夜风习习,吹散了他眸底的寒意,将最深处的担忧勾了出来,“只是这后果你需得自己扛。”

“哎,别啊,殿下。”聂颂宁连忙用另一只拽住他的手腕,脸上带着讨好的笑,“臣女说与你听。”

谢峤低头看了眼,最后还是松开了抓住她的手。

借着灯光,他看清了被拽得有些发红的手,眉宇不禁皱了皱,似乎不明白这人怎么跟个白瓷似的,一碰就疼,一捏就碎。

他冷着脸轻轻揉着那处发红的地方,聂颂宁睫羽轻颤,别开视线。

“可是臣女现在好冷,可不可以让臣女去换件衣裳,等回东宫后,再细细说与你听,可好?”

聂颂宁刻意软下了声音,声线柔柔地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嗔意,勾着他。

谢峤抚摸的动作一顿,一双黑如深潭的凤眸睨着她,透着幽火。

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,这只是她的缓兵之计,若是现在饶过她,等她想好应对的话,就很难从她口中听到真话了。

“你言简意赅便可。”他并未退让。

聂颂宁似乎很委屈,她嘟囔着:“可是臣女才学短浅,无法言简意赅,我好冷,不信你摸摸?”

说罢,她就牵起他的手往她脸上摸,小脸尽是诚挚。

微热的指腹碰上冻得有些冰冷的小脸,明明是冷的,但他却变得有些燥热,手指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她的脸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