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哀家已经老了,喝再多价值连城的药也都无济于事,还不如少遭点罪。”

夏皇后一听,连忙道:“怎会是无济于事呢?此药方若不行,那臣妾便替母后再寻神医,定会让母后福寿无边。”

“皇后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哄哀家开心。”太后听完后脸上没什么喜悦的表情,神色淡淡的。

她示意静蔓呈上药汤,皱着眉喝了进去,但却并没有接过夏皇后递过来的蜜饯。

“哀家平日最不喜吃这些,皇后的心意,哀家心领了。”

夏皇后脸上挂着的笑意一顿,随即讪笑道:“是妾身这个做儿媳的不周到。”

太后抿了口茶漱口,才抬起眸子看向夏皇后,语气不冷不热:“今日过来哀家这,恐怕不是单单劝哀家喝药这么简单吧?”

殿内的宫婢个个垂着不敢抬头。

很明显,太后对那日庆功宴之事还是没消气。

而皇后娘娘已经过来请罪三次了。

夏皇后其实也不愿这么低声下气地来讨好太后,可是圣上独宠贤贵妃,与她这个正妻却是相敬如宾,她根本讨不到什么好处。

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,夺嫡之事便已是箭在弦上。

如果夏泓仪成了太子妃,他日谢峤登基了,那么夏泓仪就是皇后,夏氏一族便可延续往日辉煌。

可那日庆功宴过后,她便再也没见到谢峤,派人送往东宫的东西也都退了回来。

她让夏泓仪也去过东宫好几次,但都被堵在了门口。

所以她坐不住了。

谢峤与皇上为敌,但却对太后不错,若是可以从太后下手,兴许事情还有转机。

谢峤如今虽处于水火之境,舆论一边倒,朝堂百官更是连连上奏,要皇上彻查此事,似有倾颓之势。

可观察了这么久的她怎会不知晓。

如今的弱势并非结局,谢峤并非全然翻身不了。

她若是在这时还不愿舍弃,那才算得上可贵。

“还是什么也瞒不过母后的眼睛。”

夏皇后倏地在太后面前跪下,她低垂着睫毛,跪得挺直,语气里却是带着浓浓失望与自责,“今日臣妾是为了皎皎过来的。”

她低叹一声,“皎皎这孩子自幼被臣妾惯着,品性是越发顽劣,幸而近年来有母后教导,这性子虽稳重了些,却还是经不住被人教唆。”

“那日庆功宴的幕后之人虽已查清,但终究是皎皎受了挑拨,这才酿下大祸,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错,一心悔过。”

“皎皎平日最是敬重祈安这个兄长,如今两人心生嫌隙,伤了兄妹之情,我这个做母后的瞧着也很不是滋味。”

她今日穿得很朴素,头上甚至都没戴什么首饰,身子也憔悴了许多,像极了一个忧思女儿的普通母亲。

太后冷厉的眸子不禁柔和了一些。

皇家人往往重视不可得的东西,她亦是,最是重视亲情。

最后,她还是松了口:“庆功宴之事过去了就别提了,等过阵子哀家再替你去跟祈安谈谈。”

夏皇后脸上立即浮现欣喜:“谢母后。”

“起来吧,跪在这成何体统。”

文绮将她扶起身,坐了下来。

“下个月泓仪便及笄了吧?”太后放下茶盏,看了眼端坐着的夏皇后。

“是,劳母后挂心了......”

太子妃一位在京中贵女中可是香饽饽,夏泓仪这么有自信,一是因为她是皇后侄女,身份贵重。

更重要的是当年谢峤羽翼未满时,曾在军营里受过夏泓仪父亲的恩惠。

这些年关于此传闻闹得沸沸扬扬,谢峤却从未澄清过,这其实也算变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