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颂宁忽然缓声道:“我带过来的东西呢?”
醉剑连忙道:“娘娘,您的东西都被放在一个匣子里了,属下给您拿过来。”
“嗯。”
她能感受到老关在那行乌苏人中是极为重要的,所以在杀了他之后,她便把老关身上有价值的东西全都顺走了。
方才谢峤说,解药还没找到。
禁军搜捕都没能把那个‘老三’抓住,所以她之前的猜测也得到了证实。
他们的底牌很深。
聂颂宁接过匣子,抬手认真翻了翻,本以为不会发现什么,却在看见一个令牌后,指尖一顿。
那是一块雕刻着秃鹰的令牌,做工粗糙,就像是丢给小孩玩的简易木工。
可是。
她想起老关频频望向天穹上的秃鹰,内心却起了疑心。
秘密排查还在进行,聂颂宁窝在圈椅上研究着老关的物件,炭火烤得很足,让人昏昏欲睡。
可聂颂宁却知道那不是她想睡,而是毒性又发作了!
“娘娘!”
医女进来时就看见聂颂宁捂着胸口疼得蜷缩在一旁,她连忙把药呈到她面前:“娘娘,您快喝药!”
聂颂宁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了,拿着药碗的手都在颤抖。
血草的余量有限,能熬制的药汤不多,如今毒性发作,这可不能浪费!所以医女顾不得失礼,毫不犹豫抢过药碗,扶住聂颂宁的肩把药喂了进去。
做完这些事后,医女便跪在地上:“属下失礼,望娘娘莫要怪罪。”
聂颂宁还未回答,营帐深处便传来一道男声:“无碍,退下吧。”
陛下这就醒了?
医女忙道:“谢陛下。”
聂颂宁的神智还没缓过来,她趴在扶手上喘息,刚要直起身,就被一双温暖的手拉住,随之被拥入怀中。
谢峤轻轻拍着她的背,帮她顺气,他的嗓音很轻缓:“还好吗?”
那双手很暖,有着刚离开被窝里的热气,仿佛能带走一切病痛。
“......咳咳咳,我没事。”聂颂宁有些热,想推开谢峤。
谢峤却抱着她不撒手。
他垂着眸子,扣住她腰的手寸寸发力:“宁宁,不舒服就是不舒服,为何要伪装?”
聂颂宁喉咙里是刚才汤药里的苦涩,她动了动唇,轻声道:“没伪装,我确实好多了。”
那双垂着的黑眸逐渐有些黯淡。
谢峤没吭声,只是把人抱得更紧了:“这一路逃得很辛苦吧?”
千辛万苦从那群人手中逃脱,万不得已杀人,最终中毒昏迷。
她怎能受得了这种苦?
聂颂宁睫羽轻颤:“不累的......”
可话还没说完,谢峤就松了力道,他捏住她的下巴。
聂颂宁抬眸,撞进了他那双有些憔悴的眸子:“你看着我说,是真的不辛苦,真的不累吗?不要骗我。”
上次见面还是在小院,当时他脸上也是这么一副神情。
还是没变。
可胸口的疼痛最终还是让聂颂宁妥协了,她不想纠缠,索性直接靠在他肩上,嗓音有些疲惫:“嗯,我刚才撒谎了,我很累,毒性的发作也很痛,所以我想休息了。”
谢峤内心刚升起的柔软,在听见聂颂宁后面的话后,彻底凉了下去。
他眸子轻闪,最终抱起她往床榻走:“我不会让你出事的,解药之事你别担心。”
聂颂宁被放在软榻上,闻言撑起身,从怀中掏出那个令牌,将其递给谢峤。
她快声道:“这是我从老关身上搜到的,虽然模样瞧着很普通,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