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皇宫,整个京城都不得安宁。
醉剑从殿外走进,盔甲摩擦的声音索索,他跪在地上,语气颤抖:“属下恭贺陛下苏醒!”
他能清楚地感受到,陛下的气场变了。
谢峤依旧靠在床背上,哑声道:“这阵子辛苦你了。”
两人多年以来的默契在这一刻最大化地体现出来,无需多言,只需要这两句话,便胜所有解释。
醉剑喉间一涩,眼泪差点掉落,他低着头,涩声:“属下办事不力,求陛下责罚......!”
谢峤的身体瞬间僵硬,他猛然偏头看他:“你说什么?”
“那日贵妃娘娘在您昏迷之后,借着药浴的名头进了后山,之后从后山逃出,属下依照您之前的旨意,没有拦住娘娘,可是......”
“可是什么?”谢峤发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可藏在被褥下的手却不停地发抖。
醉剑抬头时,眼神慌乱,“可是娘娘在看见属下后,当场跳进了小河,暗卫顺着地方去找,却一无所获。”
最后一个字说完,醉剑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他挺直腰,脸色也变得有些灰白。
头顶,一双幽冷阴戾的眸子定在他身上:“是她出事了,还是找不到?”
醉剑冷汗连连:“......据当时追过去的暗卫说,他们下去后,河底一片浑浊,看不真切东西,但远处发出一声轻响,他们认出是启动了某个机关才会有的动静。”
意思就是说她并没有死,只是逃了。
谢峤心口一疼,清隽的脸已经褪尽血色:“原来她真的没想过留下,朕还以为……她不会这么心狠......”
他被异魂占据身体,是她发现了不对劲,与住持联手逼异魂去国寺,这才让住持找准机会,将异魂彻底驱除。
他能醒来,她功不可没。
所以他才痴心妄想地觉得,在她心里他们应该是有些不同的......
却没想,帮他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。
她只想离开。
殿内安静了好久好久。
最后,谢峤抬起猩冷的黑眸,以一种豁出去,不顾一切的疯狂望向醉剑:“去查,既然逃了出去,就一定有痕迹,至于范围,那便缩小到与边境不远的地方。”
他如今已经是大梁的帝王,权力滔天,拼死抵抗也只能短暂地逃离。
所以,她不会继续待在大梁。
而是会去乌苏。
醉剑头皮一麻,饶是对谢峤忠心不二的他,心底也忍不住为聂颂宁感到悲哀,但却只能回答:“属下领命。”
他们这一月找不到聂颂宁,是因为她有住持的帮助,但只要陛下醒来,这一切都迎刃而解。
殿门再次被关上,谢峤掀开被褥起身,推开窗棂,刺骨的风争先恐后地拍打着他的身体。
他望着高悬的月,嗓音晦涩:“对不起,我无法放手。”
我不能让你离开我。
这一月聂颂宁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。
住持与她达成合作的那日,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,让人给她传了信。
信中提到他有办法彻底驱散异魂,但是需要谢峤去国寺。
为了让她答应合作,他也承诺了事成之后助她离开。
谢峤的手段他们都清楚,能彻底脱离自然不能仅依靠一条通往悬崖底的小路,之所以选择从后山离开,不是因为只能如此,而真正逃离的路在后山河底。
那是一条鲜少人知的河底机关。
机关直达城外,两人迅速易了容,拿着通关文书快速往东走。
这一路无比通畅,却不是因为她们运气好。
竹心将水袋递上:“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