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元摇了摇头:“住持大人只是叮嘱老奴要照顾好陛下您,便没提过其他。”
龙椅上的男人撑着下巴,黑曜石般的眸子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情绪,他盯了福元好半晌,才抬起手: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出殿后,福元才惊觉自己脊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,回想起方才谢峤看向他的神情,心底还是一阵发毛。
他忍不住摸了摸手臂,想缓解这一股奇怪的感觉。
他是绝对不敢对谢峤有所隐瞒。
可一到他想坦言时,心底却有一道声音阻止了他,万般抉择下,他还是决定听信住持的话。
谢峤处理完政务后,确实来玉清殿陪聂颂宁用膳。
他刚到,膳食也刚好摆了上来。
谢峤扫了一眼桌上的可口的佳肴,凌空点了几下:“把这几道菜撤下去,以后不可再出现,贵妃不爱吃。”
宫婢连忙道:“是。”
聂颂宁看了眼被撤走的菜,眸底滑过一丝疑惑,抬眸看他,谢峤习以为常地在她身侧坐下,笑道:“怎么了,你不是不爱吃鱼吗?”
“......没事。”
谢峤给福元使了个眼神,福元便笑着把一碗扁食放在她面前,随后快步退下。
“我记得你爱吃扁食,便学着做了,你尝尝味道,看看合不合你口味?”
聂颂宁看着瓷碗内个头不算大的扁食,薄薄的面皮包着肉馅,散发出诱人的香味,让人食欲大开。
只是包扁食的人手艺似乎不精湛,包得歪歪扭扭,有几个还破了皮。
“我记得,我从未在你面前吃过扁食。”聂颂宁视线从瓷碗上移开,杏眸荡着几分疑虑,“你如何知晓我爱吃这个?”
谢峤依旧笑着,他将筷子塞到她手上,声线散漫:“自然是让人去查了,你快尝尝,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聂颂宁沉默了一会,最后还是咬了一口。
与卖相相反,扁食做得还不算难吃,中规中矩。
谢峤撑着下巴看她,满怀期待地问:“怎么样,这手艺是不是比......”
“什么?”聂颂宁顺着他的话问。
谢峤神色凝了一瞬,随后道,“没什么,你吃多点,现在瞧着太瘦了。”
握住筷子的手微微发紧,聂颂宁垂着眸子,轻声嗯了嗯。
这一餐吃得很和谐,谢峤基本没怎么吃,都是在给聂颂宁夹菜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夹的菜,都是她爱吃的,就连肉的肥瘦程度,都刚刚好。
聂颂宁却越吃越沉默。
吃到最后,她毫无预兆夹了块胡芹到面前,谢峤眉心一跳,想也没想就按住她的手:“你吃这个作甚,你对胡芹过敏,忘了?”
这道菜胡芹就起了个装饰的作用,并不多,所以刚开始谢峤没有看见,等他发现后,就没有给她夹过这道菜。
聂颂宁默了一瞬:“我忘了。”
谢峤就着她的手将胡芹吃了进去,随后勾住她的腰:“这都能忘,真是个小迷糊。”
摸着她腰身的手很烫,聂颂宁的心却一直沉一直沉。
用完膳后,谢峤并没有离开,而是拉着聂颂宁进了内殿。
他看着桌面上还未完善的画卷,笑道:“今早是因为福元打扰了你作画,宁宁才生气吗?”
聂颂宁从善如流地挣开他的手,拿起墨块磨着:“你现在不忙了?”
“自然是先哄你重要。”他俯身吻了吻她眼尾,“我陪你作完这幅画,可好?”
聂颂宁退开了些距离,皱眉:“你别随便吻我。”
谢峤唇边的笑意僵了僵,大手扣住她的腰,把她带了过来,垂眸时眸色暗沉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