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颂宁天还没亮就睁开了眼,望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地方,她躺在榻上发了好一会呆才起身。

竹心端着盆热水进来,看见聂颂宁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了,只是瞧着似乎不是很舒服。

她走到聂颂宁身后,手法熟练地给她揉着太阳穴,轻声道:“小姐,这些事让奴婢去就行了,昨日您没睡好,今日又起这么早,身子怎能吃得消?”

“无碍。”

聂颂宁睁开眼,看着铜镜前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,强行提起精神,拍了拍竹心的手,“竹心,你去将最底层匣子里的白玉瓶拿来。”

竹心依言取出,递到聂颂宁手上时一脸担忧:“小姐,这可是您入宫前夫人留给您的保命东西。”

“您如今拿出来,莫非是遇到什么事了?”

聂颂宁打开白玉瓶,确认里面的药丸保存完善,她才松了口气。

素手点了点竹心眉心,嗔笑道:“你这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啊,这保命的东西自然就要时刻带在身上才稳妥。”

简单梳洗好后,她将头上的珠钗扶正,起身:“今日我去御花园收集露水,若是有人来访,便说我昨日染了风寒,不便见人。”

竹心行了一礼,“奴婢晓得了。”

庆功宴大摆三日,今日才第二日,五公主自然是要参加宴席,所以她不需要去月林苑伴读。

她的出身比其余伴读低,其余伴读能参加庆功宴,她则没有资格。

前世她第一日便被赐婚,身份地位一下子就高了不少,自然参加了这三日宴席。

但也被谢皎皎刁难了三日。

聂颂宁呼了口气,趁着天色渐亮快步往御花园走去。

要想在宫中安然生存下去,自然是需要靠山的,前世的她选择一步登天,直接勾引谢峤,最终得了个凄惨下场。

这次她不再选择攀高枝,只想平安过一生。

但这宫中危机四伏,之前为了勾引谢峤得罪了不少人,如今没有赐婚的她面对众多刁难自是活不下去。

所以她还是需要靠山。

但这个人却变成了太后。

太后早些年陪先帝下江南微服私巡,因不习惯那边环境,刚到江南就大病了一场,未得到及时的医治,所以落下了病根。

年老之后咳疾便愈发严重。

前段时间太后不知从何处寻来的药方,说是由清晨之露煎药,便能使药材发挥最大的功效。

前世谢皎皎命令她日日去接露水,再交给她。

而她拿着这露水在太后面前讨尽了乖巧。

“哼。”

最后一滴露水滴入瓶子内,聂颂宁将其盖好,美眸闪过一丝凉意。

她这次不会这么蠢,上赶着给别人做嫁衣了。

又装了一瓶后,聂颂宁没有立刻离开,而是在御花园逗留了一会,等估摸着时辰差不多,她才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。

可刚走几步,她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。

聂颂宁的脚步一顿,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疑问。

她记得那人并不是倒在御花园啊?

清晨的御花园除了几个打扫的太监丫鬟,就没有其他人了,而聂颂宁待的这一处更是少人,如今传来这么大的动静定然不寻常。

她不愿徒增事端,脚步快了些。

“站住!别往此处来!”

一道严厉的声音叫住了她,听着不像太监,倒像是侍卫。

聂颂宁脚步一顿,皱了皱眉。

敢在御花园如此大动干戈,此侍卫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,她定然惹不起。

可她刚想从另一处离开,那个侍卫却再次厉声道:“如果不想死,那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