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口米粥被吐出,聂颂宁捂着唇,再也忍受不了,挣扎着从他怀中跑出,将刚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
“宁宁,你怎么样......”谢峤神色一变,大步上前扶住她的肩。
聂颂宁吐完后身子都跟着虚弱了不少,倒在他怀里彻底没了力气。
她眼下的乌青在阳光的照射下,都黑到发紫。
谢峤喉结攒动,终于忍不住抱住她,将头埋在她肩上:“孤错了,你告诉孤,要怎么做,你才能好受点,你才肯原谅孤?”
怀里的人似乎陷入了沉睡,安安静静地,没有回答他的话。
谢峤却抱着她,第一次落下了悔恨的泪。
聂颂宁醒来后,看着眼前悲戚的男人,忽然轻声说道:“殿下,你放我离开好吗?”
闻言,谢峤脸上的悲戚瞬间化为愤怒,他倏地站起身,烛火下那张清隽的脸阴沉地令人心生恐惧。
“除了这个,孤什么都可以答应你。”
聂颂宁似乎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,连眉梢都没动一下,就翻了个身,将自己埋进了锦被里。
...
可聂颂宁的病情却愈发严重,夜里睡不好,白天吃不下,谢峤请了许多太医,但个个都表示无能为力。
这是心病。
除了她自己,无人能治。
直到墨砚之趁谢峤不在,假扮成太医潜入东宫,出现在聂颂宁面前时,她那双无神的眸子才终于动了动。
对于聂颂宁如今的处境,墨砚之是怀有歉意的。
毕竟就是因为他,让他们出现隔阂,这才引发这一系列的事。
但聂颂宁却缓缓摇了摇头,道:“这与你无关,谢峤的占有欲本就强到令人发指,如果不是你,也会因为其他人,这种事迟早会发生。”
“早在一开始我就应该想明白的,这样,就不会害死竹心了。”
墨砚之一愣,有些心疼地看着她。
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”
聂颂宁苦涩地笑了笑,“自然是走一步算一步啊。”
虽然她的预感告诉她,她最终的结局就是死在这冰冷的东宫里。
但她却不想把自己说得这么惨。
墨砚之一开始只是心疼她。
可这份心疼,却在他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逐渐衰败成如今这副模样时,悄然发生了改变。
当他鬼斧神差说出:“我可以帮你离开东宫。”
那一刹那,他恍然发现他不知何时,竟喜欢上了她。
聂颂宁起初是不愿意的。
若是成功离开了还好说,但若是失败了呢?
他是乌苏皇子,在大梁与谢峤叫板,那无疑死路一条。
而且依谢峤的性子来说,不把墨砚之五马分尸,那都算是轻的了。
墨砚之却打定了主意,就说干就干,不顾聂颂宁的拒绝,很快就制定了出逃办法。
他期间又来找过她一次,跟她详细地说出自己缜密的想法后,那一刻,聂颂宁其实是愿意的。
可墨砚之即便动用了所有办法,却还是斗不过谢峤。
出逃那日,没有任何悬念,聂颂宁刚离开寝宫,就被谢峤当场抓了回来。
而墨砚之自此下落不明。
那天夜里她醒来后,苦苦求着谢峤放过她和墨砚之。
她记得他最后答应了。
可当她鬼使神差地吃下谢峤手里的那颗药丸后,再次醒来,她却不想离开了。
就连之前对谢峤的那股恨意也都随之减弱了许多。
也忘记了墨砚之这个人。
...
可男人啊,总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