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这,谢峤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下。

谢峤确实不能在这待太久。

朝堂上的人一直在盯着他看,昨夜密报来传,说皇帝这几日趁他不在京,处理了一些他的党羽,还秘密安插了几人进了他军营。

再待下去,恐怕滋生的事端更多。

离开的那日天还下着小雨,聂颂宁原本不想管他的,正在房内午休。

可谢峤像是打定了主意,不再见她最后一面就不肯走,所以在院子里弄出的动静极大。

终于在一声刺耳的声响中,聂颂宁掀开被褥往外走。

她站在门槛边,冷冷地看着这个始作俑者:“太子殿下,你该不会是要反悔吧?”

几日过去,谢峤之前的那股焦躁与不安已经稍缓了不少,又变了那个矜贵的太子,只是望着聂颂宁的眼神却依旧温和。

他将外袍脱下,上前披在聂颂宁身上,趁她想反抗的之前,又马上退开了些距离:“外面凉,以后出来得穿件外袍。”

聂颂宁垂眸看了眼身上的外袍,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“孤不会再反悔,只是在出发前,想给你留个人,让他护你周全。”

聂颂宁皱了皱眉:“我不需要。”

“无论你信与不信,那日刺杀的人,不是孤安排的,这个地段还是不安全,你身边没人孤不放心。”

未了,他又轻声补了句,“既然人给了你,他就是你的属下,不会再向孤传递你的消息,这点孤可以用性命保证。”

被安排的暗卫正是那日跟丢聂颂宁的人,原本想着自己必死无疑了,却没想,峰回路转,事情竟然走向了另一条路上。

他利落跪在聂颂宁面前,恭敬道:“聂小姐,属下日后仅听您的调遣。”

也没人敢再喊聂颂宁“娘娘”了。

聂颂宁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,反正她也躲不过他,如果想知道她消息自然有一万种方法,用不着这么费劲。

而且经历冯彬一事后,身边多一个会武功的,也不是件坏事。

“那便谢过太子殿下了。”聂颂宁垂眸行了一礼。

说来也是唏嘘,相比一开始,即便是重来一回,她对谢峤仍心生恐惧。

那是一种谨言慎行,伏低做小久了的应激反应,一开始她恐惧谢峤会杀了她,到后来她恐惧谢峤不会放过她。

直到现在,她渐渐发现,自己好像不怎么怕他了。

无关他究竟爱不爱她。

而是一种豁出去。

她想开了,大不了就是一死,反正她也死过一回了,再怎么算也不会亏。

两人沉默了一会,醉剑瞧了眼天色,提醒道:“殿下,该出发了。”

谢峤上马车前,又忍不住再问了一遍:“你会回来的,对吧。”

“......会回京的。”

谢峤走后,整个院内瞬间归于宁静,一旁的竹心现在仍处于震惊当中,愣愣地看着聂颂宁。

心底久久不能平静。

从小姐被抓住后,她就一直心惊胆战着,生怕太子殿下一气之下真的杀了小姐,可事情却好像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。

幸好……

这几日发生的事,她其实都看在眼里。

她能看出小姐一直不信太子殿下真的把她刻入心中,但小姐看不清楚,她却看清了。

那个向来清冷孤傲的太子殿下,如果不是真的爱,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卑微,一退再退?

不过,这也是他们之间的事。

竹心摇了摇头,将情绪清空,转身去小厨房准备午膳了。

聂颂宁在灵溪镇又待了几日,期间还去参加了白珊珊的婚宴,其余时间就养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