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咽下一口唾沫:“那些世家公子冒犯淮王,本王难辞其咎,但是……”
他声音突然拔高:“刺客行刺,绝非本王指使!淮王一定得相信本王!”
“本王识人不善,不辨菽麦,府里养了一群废物,让刺客轻而易举潜入庄中。”他越说越激动,甚至破口大骂手下那群吃闲饭的侍卫,“但那群刺客并非本王安排!”
“若非别庄有密道,本王手下还有一两个忠心护主的侍卫,拼着性命将本王送入密道,逃过刺客追杀,本王也会死于这场刺杀之中!”
大批刺客出现在他的别庄里,横行无忌大开杀戒,许多人都说是他自己唱的这出戏。
即便他在朝堂上极力澄清,真正的主使一日未抓到,他就有最大嫌疑。
这几日,他深深尝到了有口难辩的滋味。
“这段时日本王在府中养伤,每日冥思苦想,刺客究竟何人所派。”
周翰情绪激动,在大厅内来回踱步,虽同周则意说话,更似自言自语:“除了陈梁王年纪太小,其他四位王储,本王都递去了请柬。”
“吴王和本王素有罅隙,势如水火,自然不会出席本王的宴会。所以那日,只来了淮王殿下和恭王。”
“恭王被刺客砍伤,当场昏迷。淮王殿下却安然无恙逃出生天,”他看向周则意,“我曾想过,这事莫非淮王殿下所为。”
“毕竟淮王背靠林大将军,完全有这个能力。”
“殿下无须否定,”周翰语气决然,“林大将军一直暗中支持殿下,殿下必定已和林将军结为同盟。本王若连这点猫腻都看不出来,也不用再争这个帝位。”
周则意眸光暗了几分,不置可否。
周翰继续自言自语:“那日朝会上,林大将军为自己辩驳,说出一个只有他们军中武将才知道的细节。”
不同的军队,所用军械上都有各自标识。
“本王思来想去,刺客不是林大将军和淮王派的。”
宁越之立在一旁,漠不经心听周翰说话。
听到此处,差点嗤笑出声。
这么简单一个事实,用得着思来想去?
若是林策安排的这场刺杀,广湘王和恭王还能有命在?
他的林大将军竟被一群自命不凡的朽木看轻。
周翰对旁人的嘲笑恍然未觉:“不是本王,也非淮王殿下,那最大的嫌疑只有一个。”
周则意淡然道:“恭王。”
幕后主使,那日大朝会上他就已经猜到。
他不知为何周翰想了这么些天才想明白。
“没错!”周翰目光一亮,周则意和他不谋而合,他的猜测得到认同,瞬间喜出望外。
“吴王贪图享乐,只因母妃和妻子是王家族人,才借着王家的势力来争夺帝位。他自己是个膏梁纨袴,一无所能。”
“陈梁王年幼,有公卿拥立他,仅因为他姓周。”
这两位周家皇族,周翰从未放在眼里。
若非半路杀出一个淮王周则意,能称作对手的,只有恭王。
“皇叔那日被刺客所伤,昏迷不醒,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。”来来回回的脚步骤然一停,“若这一切都是假象呢!”
“刺客是皇叔所派,他根本没受伤,所有一切都是假象。他装模作样演了一场苦肉计,迷惑满朝公卿!”
周翰越说越快:“宣武陛下在位时,我二人并无继位的资格,更无继位的想法,平日关系不错,时有往来。”
“他去过好几次本王的常庭山别院,熟知别院的布置,提前安排刺客并非难事。”
“皇叔性格宽宏,朝中不少公卿和他私交深厚,认为他能做一位仁德明君,因此支持他继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