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明明是张倾世绝色的脸,如今却像荒山野岭里敲骨吸髓的艳鬼。
程月璃扬了扬嘴:“哪个山头的,寨子在什么地方,叫什么名字?”
山匪刚准备叫骂,忽然手臂一凉,跟着是火燎火辣的疼痛。
程月璃在对方手臂上划了一道口,摇头嫌弃:“这刀不怎么锋利。”
比她用的那把家传宝剑差远了。
又问:“你们在这里拦路打劫的事,官府知不知道?”
这下山匪终于清楚,眼前女子绝非常人。此前色厉内荏的凶狠消失得无影无踪,耷拉着头乖乖回答她的问题。
“此处叫仇集山,寨子就叫仇集寨。”
“寨里百十个弟兄,”他生怕小命不保,把自己朝好的地方说,“平日也是本分人,就偶尔打劫几次……”
“问你这个了吗?”程月璃再次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脸。
山匪手一抖,感觉喘不过气,吊着的腿又挣扎了几下。
“我在山寨待了五六年,县城里有人打点,官府没带兵来围剿过。”
“怎么打点的?这我哪知道?这些都是当家的负责,我就底下一个跑腿的,当家的怎么吩咐,我就怎么做……”
“我真不知道,女侠饶命啊,女侠!”
少年剑客循着踪迹追上山,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。
一个妙龄少女将山匪吊在树上,正在严刑拷问。
少年:“……”
这个彪悍的少女,就是路上那家被山匪虏走的千金小姐?
“山路上两辆马车遭遇劫匪,被抓走了家里的小姐……”
“……是你吧?”
身旁忽然冒出一个人,无声无息。
程月璃和山匪同时一惊。
她双眸微缩,警惕打量对方。
少年剑客微微扬嘴,将路上遇到秋心的事告诉了她。
“他们拜托我来救你,不过……”似乎不需要帮忙。
听他说明了来龙去脉,程月璃点点头:“走吧。”
她临时起意之举,让侍卫们担心了。
该问的都问
过,一个小喽啰知道不了太多。
她将山匪打晕,收回鞭子,跟在少年剑客身后,朝山下走去。
此时夜幕深沉,山间雾气弥漫,树荫影影绰绰,荒草漫径枯木斜横,很难看清道路。
少年剑客忽然停步:“夜间行路危险,如果你不急,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晚,白日再下山?”
他指了指程月璃一处被树枝刮破的衣服:“刮到脸就不好了。”
23
山路难行,周遭树枝杂乱,程月璃的衣服已经被划破好几处。
她思忖片刻,点了点头。
一路跟在山匪后面,此时夜已深,光线昏暗,已经不太分辨得清来时的道路。
眼前的少年倘若有别的歹心,她也逃不掉。
少年剑客对风餐露宿极有经验,找了附近一个平坦避风处,砍了树枝生火,又朝程月璃道:“我去周围打点野味,你待在这里别乱动。有事就大声叫我。”
“对了,我叫杨时。”
杨时话刚说完,身影又乍然消失。
没想到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。不知这个杨时什么来头。
程月璃暗叹一声,在火堆边坐下取暖。
本以为杨时会去很久,没想到不到半柱香时间,他又无声无息地归来,手上提着一只野兔。
这么黑的山林,也不知从哪儿打来的。
杨时将野兔放了血,剥了皮,洗净后串在削尖的木棒上,架在火上烤。
程月璃坐在对面,撑着头,静静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