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时本王暂且帮你压下,不做计较。”得到想要的答案,周则意心满意足,又隐含深沉威胁,“往后朝堂上,还望刘太常多多照应。”

刘太常打他的主意,偷鸡不成蚀把米,反而落了一个天大的把柄在他手上。

一个世家千金,不顾廉耻,给男人下药主动爬床,这事要传出去,刘家女儿颜面扫地,将成为整个南昭的笑柄。

虽然太常寺如今已无实权,九卿之首的声望还在。刘家也是一个二流的百年世家,往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。

刘太常脸色灰败,似是一下苍老十岁。

他身体气得微颤,朝淮王行礼告退后,袖子一拂飞速离开江山殿。出门时,被门槛绊了一下,差点跌个踉跄。

宁越之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一声嗤笑,随后又收敛神色,问周则意道:“殿下认为,太后遭人毒害,和那个叫凤竹的人有关?”

“那个凤竹既然能收刘太常的金银,买通永泰宫的宫女,给我下药,自然也能收别人的钱,再买通宫人给太后下毒。”

周则意神色森寒,“我宫里出了内奸,行宫那晚,那个宫女从山道上滚下来死于非命,极有可能遭人灭口,而非意外。”

“这个内奸和凤竹勾结,两件事都由他所为……”

宁越之阴恻笑道:“这个人现在,还在永泰宫中,在殿下身边。”

周则意全身逸散一股令人悚然的冷寒之气:“我逐一审问永泰宫中的人。越之,你派人找那个叫凤竹的。一定不能让他逃了。”

宁越之领命,正要离去,忽又转身好奇询问:“行宫那一晚,殿下中了药……”

药性是怎么解的?

刘家的诡计并未得逞,刘家女并未去到水榭。那夜淮王和谁在一起?

周则意沉默半晌:“不该你问的,别多问。”

***

林策从宫中归来后,将发生之事告诉孙有德。

孙有德听得心惊,老实木讷的表情略显愁苦:“倘若永泰宫中真的出了奸人,淮王殿下岂不危险?”

林策淡然道:“周则意要是没用到连自己身边的人都管不好,那他也别做什么皇帝了。”

内宫就只太后的长宁宫和他的永泰宫有人居住。宫人才多少,就混入了内奸。

周则意如今只是个亲王,往后继任大统成了天子,再纳后封妃,整个后宫的宫人,数量何止成千上万。

想要帝王性命,暗中下毒行刺的人,比现在只多不少。

这么点人都管不好,那就等死算了。

孙有德愁眉苦脸:“永泰宫的宫人,几乎都是太后的长宁宫和宣武陛下的正德宫调过去的。”

“都是在宫中伺候多年的老人,怎么会混入内奸?”

“周则意为了培植自己的势力,也任用了一些小宦官。”林策漠不经心,“说不准其中就有奸细。”

孙有德摇头:“能在殿下身边伺候的,不会是来历不明的新面孔。”

“殿下虽然被软禁十年,才从侯府出来,经验略有不足,但他心似玲珑,胸有城府,为人小心谨慎。”

“他不会随随便便,让身家不清不白的宫人在身边照顾。”

“那就是宫中老人被人买通。”林策冷嗤,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只要价钱给的高,并非人人都能抵御诱惑。”

“太后大半辈子都住在宫里,防人之心更重,若非熟悉的宫人奉上的茶,她必然起疑。”

而董太后毫不怀疑的喝下,给她端来毒茶的,必是她信得过的人。

孙有德不赞同:“也可能是给她端茶的宫人,并不知道茶水里被人做了手脚。”

林策:“谁知道呢?这不正是周则意要查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