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则意一愣。

鹤生确实朝他禀告过,镇北将军府有人求见。

但没人告诉他,那人是徐如。

他确实有心,故意将林策的人晾一会他不知那人竟然是徐如。

徐如主动来找他,他连做梦都不敢奢求。

周则意健步如飞,迅速来到永泰宫正殿。

殿门外围着几个羽林卫,羽林卫对面,站着一抹霜刀雪塑的俊逸身影。

徐如双手抱肩,长身玉立,一身凛冽气势咄咄逼人。

周则意见到他投向自己的幽锐目光,瞬间吓出一背冷汗。

平日那些宫人一犯错,即刻跪地求饶,他很是不解。

此时此刻,他总算领略到他们的滋味。

若非这么多人在场,他都忍不住想要跪下,求深爱之人息怒。

林策冷冷瞥了他一眼:“事情忙完了?”

“忙,忙完了。”周则意脊背挺得笔直,头却深深埋着,模样说不出的乖顺。

“淮王殿下贵人事忙,”林策继续讥诮,“架子也大。”

周则意耳根软,腿更软,差点站立不住,恨不得即刻下跪求饶。

周围有内侍和羽林卫在,林策也不好当着属下的面,让他这个淮王太丢颜面,冷冷哼了一声,便扭头朝永泰殿内走去。

周则意急忙乖顺跟在后面。

步入殿内,林策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,周则意却不敢入座,低眉垂首站在他旁边,仿佛卑微的下人。

还真就做起下人的活:“想喝点什么?”

他试着打探心爱之人的喜好:“君山银叶?峨眉雪芽?前些日子闽州刚上供了新采的乌龙。”

“不喜欢喝茶?酒也可,宫里有二十年陈酿的桂花酒……”

“凉水。”林策没好气打断他,“你宫里的人,让我坐在这儿干等着,凉水都喝不上一口。”

周则意赶忙求他息怒:“我等会就重重惩处他。”

“一个小阉宦,敢如此狗仗人势,也是得了主君的授意。”

周则意:“……”

无话可说,认打认罚。

“我已经告知他我的名字,他也去了你殿前,你为什么不知道?”

“他朝鹤生说过。鹤生不知道你我的关系,以为只是寻常兵士……”

林策声音乍然一冷,气势咄咄逼人:“你我什么关系?”

他二人虽有了一夜荒唐,但他警告过周则意,让周则意把这事彻底忘掉。

周则意非但没听话,反倒跑到他真正的身份林策面前,把这事告知于他,还同他大打出手。

若非发生太后被人毒害这等大事,他绝不会来找周则意。

他低声怒道:“若是我营中寻常兵士,就得受你这口鸟气?”

舍身为国的镇北军将士,竟然被一个阉狗肆意贬低,这口气要忍得了,他名字得反过来写。

周则意俯首帖耳站在旁边,一声不吭。

多情桃花眼晕染上一层水气,令那双本就秋光潋滟的眉目显出几分可怜,竟似梨花一枝春带雨,能让任何心如铁石的人瞬间心软。

林策:“……”

他受了周则意手下阉狗一通气,周则意自己这么委屈做什么。

孙有德的话莫名其妙浮现在耳边:宣武帝刚驾崩三月,太后接连薨天。如今淮王孑然一身,真正成了孤家寡人。

周则意眼角微红,眼下泛着青黑,显然一夜没睡。

林策心烦啧了一声,懒得再和这个亲人刚去世的孤家寡人计较。

他压下心中怒火,平心静气询问起正事:“事情查得如何?”

“你把宁越之打入大牢,上演一出苦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