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则意对这几个身着薄纱,大片雪腻肌肤裸/露在外的妖娆美人没有任何兴趣。他弯着手肘将人抵开,冷漠眸光毫不掩饰嫌弃之色,一身幽寒令人不敢再靠近。

侍妾们涂着霞红胭脂的脸顿时有些泛白。

宁越之略带玩兴地看着,暗藏几分私心,心道淮王殿下为何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。

美人计对淮王全无作用,周翰装出一副若无其事,朝他和宁越之敬酒。

周则意酒也不受,淡漠神色昭然表明,他根本未把周翰放在眼里。

周翰受了冷眼,心情自然不太愉快,可惜他如今没有了世家的支持,已然失势,又有求于淮王,只能强颜欢笑,加倍地曲意逢迎。

宁越之见情势差不多,朝周翰扬起嘴角:“今日来殿下府上,有件东西想请殿下过目。”

“只是怕打扰殿下雅兴。毕竟殿下看了,今日和美人享受风月的兴致就没了。”

这番阴阳怪气的嘲弄,周翰如何听不出来。

但他不能发作,更顾不上发作。他想继续装出一副安之若素的姿态,却没了往日那份游刃有余。

“宁大人,要给本王看何物?”

宁越之从袖袋里拿出几页薄纸。

王府侍从急忙接过,呈给自家殿下。

周翰只看了一眼,脸色骤变。

他噌的一声,从座椅上弹起,愤怒又惊恐:“皇弟,这,这不是我做的!”

“是谁,是谁盗用了本王的印章!”

刚说完,即刻改口:“这是假的!一定是有人伪造了本王的印鉴。”

“皇弟,宁大

人,这张单子,你们,你们从何处所得?”

这几页薄纸,正是周则意等人从私铸军械的地洞中找到的那几封密信。

周则意眸色依旧淡漠,沉默不言。

宁越之嘴角微勾,笑而不语。

“是皇叔?!”周翰乍然反应过来,“一定是恭王干的!他想把一切罪责,全都栽赃到本王头上!”

“周和!这人心肠竟阴毒至此!他装了二三十年的宽厚弘毅,满朝公卿都看走了眼!”

宁越之不痛不痒笑道:“人心险于山川,难于知天。若非突如其来的帝位之争,大家也不知恭王殿下的厚貌深辞。”

周翰陡然沉默。当荣登大宝的机会忽然从天而降,为了当皇帝,什么卑鄙龌龊的手段用不出来。

短短两个月,他那个忠厚闲雅的皇叔,已经和以前判若两人。

“皇弟,宁大人!”他愤怒又惊惶,手中紧捏几页纸,在半空中抖个不停,“私造军械并非我所为,二位一定要信我!”

“淮王殿下既然把这几封密信交给殿下,而非在江山殿里,在满朝公卿面前拿出,自是相信,殿下受奸人所害。”宁越之事不关己,神色悠懒和善,“殿下只需将此物毁去,这事牵连不到殿下。”

“毁,毁去?”

淮王将此信件交给他,便是摆明态度,自己站在他这边,打算助他躲过这一劫。

只是光毁去手里这几封,能有多大用处?

恭王既然能伪造印鉴和笔迹用来栽赃,那他想怎么写就能怎么写,想伪造多少就能伪造多少。

周翰再次朝淮王和宁越之求救。他没了世家支持,又和吴王交恶,此时还有能力帮他洗清冤屈的,唯有淮王。

宁越之笑问:“殿下往年和恭王时有往来,府上可曾留有恭王的书信,笔墨,丹青一类?”

周翰眼眸忽的一瞠:“宁大人是想……”

“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
周翰瞬即会意。宁越之要从他这里获得恭王的笔迹和印鉴。

宁越之步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