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言不发地坐车里,商泽渊那侧开着窗,烟点了一根又一根,脸色挺臭,车又落了锁,她出不去。
距离高铁发车时间越来越近,程舒妍频繁看时间,也是真急了,撂下句,“商泽渊,你能别这么幼稚吗?”
“幼稚?”他侧过头来看她,笑了,“那我问问你,你大过年非跟他见面,说是谈工作,但不让我跟着,还瞒着我,换做你是我,你能同意吗?”
程舒妍:“就是因为知道你会这样,所以才没想告诉你。”
他们吵架频率不算高,但几乎每次吵架,不是因为工作,就是因为她这边的异性,尤其是周嘉也。她也不明白为什么,提到这个人商泽渊就醋味冲天,没有理智,也没有道理可讲。
要在别的事上,她也就迁就了,大不了少联系不见面,避免矛盾,自己也图个清净。可巧就巧在这次真有重要合约要谈,是周嘉也公司关于珠宝研发的新项目,机会难得,刚好程舒妍也感兴趣。
她是觉得设计本就互通,多一个技能多一条路,也能多赚点钱。她不想每次商泽渊送她贵重礼物,她都要盘算工作多少年才能还清,这种差距其实挺烦的,她还要强,暂时没法心安理得接受。
商泽渊不懂,他觉得明明他能给到她更好的资源,她为什么总自己拼,从不依靠他。
她说她不想,从前没有他,她也照样做得很好,所以她没理由去依附任何人,她想要平等的、共同进步的感情。
他说她把事想的太复杂。
程舒妍想,也许吧,也许是她想得复杂,也许是他想得简单,总之两人意见谈不到一块去,吵来吵去也没结果。
不想再耽误时间,她直接去摁中控解锁,他反应也快,这边摁,他那边跟着又上锁,反复几次,程舒妍终于憋不住那股火,吼他,“有完没完?”
他反倒平静,“我给你更好的资源,这次不去,行不行?”
“商大总裁,跟人谈合同最忌讳迟到,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?”
他还是那句,“不去行不行?”
程舒妍深吸一口气,冷笑,“行。”
手机揣起来了,包往身前一扔,身子往后靠,说,“这事你要真给我耽误了,咱俩没完。”
车窗已经关上,他没再抽烟,逼仄的空间里满是流窜的情绪,他单手扶上方向盘,转头看她,“你想怎么没完?”
分手?
他没说,因为觉得这点事还不至于。
程舒妍却道,“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阻碍我的事。”
声音清清冷冷,语气也冷静到甚至带了点薄情。
虽不是分手那个意思,但也大差不差。
不会允许,但凡有,那就一刀切,和以前一模一样。
然而,仅仅因为一个项目,一个从别的男人那抛过来的项目,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把他扔下,她就能说这种话。
“程舒妍,”他闭了闭眼,也深吸气,而后蓦地攥紧方向盘,手臂肌肉紧绷,他咬牙,一字一句道,“你在作践我。”
“你就仗着我喜欢你……”
“如果是这种喜欢,”她平静接话,“我不介意你给别人。”
话音落,他看向她,眉头紧锁,眼里明显闪过不可置信。
紧接着是自嘲、落寞。
她全都看到了,所以短暂对视后,她移开了眼。
争吵如同涨潮海水,翻涌、击岸,情绪激烈而高涨过后,仍绷在那不上不下,谁都没有了理智。程舒妍不喜欢吵架,她觉得累,太累,愤怒上头的时候,完全鸡同鸭讲,说什么都多余。她只想把事解决,越快越好,她好去赶高铁,心里一急,难免口不择言。
话很伤人,她也不想,是他一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