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次梁惠只要消气了,都会问一句类似“吃饭吗”“饿不饿”“吃什么”的话。

赵迟来已经做好滑跪的准备,没想到梁惠压根不提旧事,居然说起吃饭的事。语气虽然还有点阴阳,但以她多年讨打的经验来说,这确实是翻篇的信号!

“我要是说……还能吃呢?”她浅浅试探。

“?”梁惠横眼过来, 她立刻改口:“吃饱了吃饱了嘿嘿!”

“没你事了一休哥, 你回去吧。”她从陈抑休身后钻出来,“今天谢谢你啊。”

“哦, 好。”陈抑休没太看明白,但还是听话往外走。

“等会儿。”梁惠叫住他。

“在的阿姨。”他立刻回头。

“阿律说慢慢找你抄作业是为了帮他对答案,是这样吗?”她突然杀了个回马枪, 赵迟来瞬间警惕,悄悄对陈抑休点了点头。

“哦, 对对。是阿律让慢慢找我的。”陈抑休很快反应过来。

“哦,”梁惠轻哦了一声, 并没有接着追问,“没事了,下次你们自己对,别找我们慢慢。”

“好,好的。”

恭恭敬敬送走陈抑休,赵迟来还有点奇妙的庆幸。

梁惠能这么快消气,绝对有黎明律的手笔。她恍惚想起之前他胡乱许下的一个承诺:如果抄作业的事有一天东窗事发,他会帮她扛下来。

这个黎明律,也不总是在出尔反尔嘛……

不过对答案这么拙劣的借口,梁惠居然没有怀疑?黎明律他真就这么大本事?世界是个什么大型“西蒙说”游戏吗?

她当事人费尽口舌不管用,非得来个“权威人士”才能化干戈为玉帛?

她讨厌黎明律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
话虽如此。

第二天上学路上碰见黎明律,她还是道了谢。

“还是你说话管用,厉害厉害。”她恭维。

“我不说你妈也会找其他理由放过你。”他不以为意。

“不不不,你不懂,她只会打到我服理?*? 为止。”

他侧眸,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:“……不懂的是你才对。”

“?”

赵迟来想要追根问底,他已经先走一步了。

临近联考,学习的压力肉眼变得浓郁。

梁惠虽然没再和她掰扯以前的事,但近来却看她看得更严了。有时候她写着写着抠个脑袋,余光里都看见门缝里夹了个头,吓得脑门差点打开!

在家都这样,更别提去找陈抑休或者黎明律的时候,进进出出总得在她身上仔细端详,她受不了,主动拉出自己的校服口袋,外套口袋,裤子口袋,背包隔层等等给她看,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
不给她看又怀疑,给她看又欲盖弥彰说什么不至于。

赵迟来都快给她搞出神经病,短短一周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暗沉发黄。

好不容易等到考完她能松口气,立刻借口照顾小午溜去了表哥家。

已经积灰很久的电脑和游戏机又锃光瓦亮。

她抱着一堆米泡和小午吃了一下午,不知道怎么就聊到之后的打算。

“就知道吃,也不想想以后打算做什么?”

“哪儿想这么多,先考个大学再说吧。”

“然后呢?一辈子读大学?”

“有空还是想想你自己吧,这趟又白干,接着在家当全职儿子啊?”

熟悉的音乐响起,屏幕上出现魂斗罗结算页面。

他啧了一声,丢开手柄:“我就是不明白,咱们游戏明明做得挺好的,怎么就卖不动呢?”

“卖东西这种事,不是你觉得好就行了,要你的目标客户觉得好才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