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,很脏。”他居然躲开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脏那脏,真冻死了找谁?还不是找我啊!”她强行给他披上。
他很快又挣脱开。
如此来回几次,对视僵持。
良久。
赵迟来没了脾气,狠狠举起食指点了点,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他。
“你穿我的,我披着行了吧!”说罢拉上被子自己拱进去。
黎明律抓着她还留有余温的外套,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,但赵迟来别着脸压根不理他,也就咽回去。
他把外套披在了肩上。
又沉默了一阵雨的时间。
他忽然开口:“我记得……小学三年级,也有过一回类似的情况。”
赵迟来闻声下意识开始回想,片刻找到点碎片:“你来的第二年吗?”
他点头,焦距落在门上,也似乎在门外。
“也是秋游,天气比今天还冷一点,你们都没带多余的外套。”
“明明是大家都不愿意借给你,还挺会给自己找借口啊。”她撇撇嘴。
“那你为什么愿意?”他转头。
“我也不愿意啊,是我妈非让我跟你打好关系,两个人躲一件外套根本遮不住风好吗?吹得我人都傻了!当时我就发誓这种事这辈子绝不干第二次。”想起来她都感觉自己更冷了。
“阿姨?”他眨了眨眼,看起来有点意外。
“对啊,你刚来不就成了年级第一吗?我妈没多久就交代我要和你多玩一玩,什么沾沾你的考试运,后来发现和运气没关系你是纯靠实力,她更加变本加厉让我讨好你和你玩,”想起那些过往,赵迟来就直摇头,“真该让她自己试试,和你打交道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。”
听她这么吐槽自己,黎明律不乐意了:“和你打交道也不见得舒服到哪儿去,明明说好的写作业,一下要去抓青蛙,一下要去种树,还有逃课吃东西陪你玩游戏……”
赵迟来迫不及待打断:“什么啊,我哪有拉你们逃课?最多早退过几次吧!”
“嗯哼,几次。”他面无表情。
“……”她心虚,不敢和他对视,“小肚鸡肠,就知道翻旧账。”
“不该翻吗?甚至有一次还把我推进沟里,磕得头破血流。”
这个事儿……
这个事儿还真有。
她无从抵赖:“我那不是还小,手脚没轻重吗?要知道你那么不经推,肯定不会推的。”
他冷笑:“是吗,之后好像也没少揍我吧。”
“你说你这人!只知道挑我不好的说,我明明也有过很关心你甚至保护你的时候好吧!”她据理力争,“那时候高年级的几个胖子经常找你麻烦,还不是,还不是我替你摆平的!就知道说我说我!”
她又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,不乐意被当面揭短。“人不行怪路不平,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……”
黎明律咽了咽,似乎被她戳中要害,一时没有反驳。
赵迟来瞥了眼他不算好的脸色,也觉得不能把事情搞得太难看,于是扭过来一点:“那个……你头上的疤还在不在?给我看看。”
他头上的疤,就是被她推沟里那次磕出来的。
她动手去掀他的刘海,被他躲过去。
匆匆一瞥,她看见一块指甲壳大小的白痕,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。
“哎,你一直留长刘海,就是为了遮它对不对?”
黎明律不说话。
她又问:“那它要是一辈子不消失,你会为了它留一辈子长发吗?”
他耐着性子:“没有特意留,只是习惯了。”
赵迟来看他愿意说话心里轻了不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