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板似乎看出点什么,兴高采烈把车子推过来:“来来来看看,我这里好多幺妹儿喜欢的款,这款白色的卖得最好,麂皮不掉色还有一圈毛毛,好看又暖和,还有这个……这个也好……”

黎明律接过包好的烤蜜薯,第一时间捂进大衣的胸口,确认不会有冷风灌进去,才转到隔壁车上看手套。

他并没有听老板的推销,自己静静打量了一会儿,翻出一双压在下面的粉色翻盖针织手套,一锤定音:“这个。”

“确定了吗?”

“嗯,我就要这个。”

某个百货商场柜台,陈抑休也挑好了一双粉色的手套。

和黎明律选的略有不同。

这双五指是分开的,手腕处还做了薄荷绿的拼色,同样是针织,却少了点甜味多了点喜感。

“好的,需要给您包起来吗?”

“需要。”

陈抑休点点头,趁着包装的间隙继续四处打量,似乎觉得其他的都没有这个好,很快他就收起兴致,看向橱窗外。

半个小时之前,他还伏在某个会议室的桌案上。

课题将近收尾,他终于分出两分心思看向窗外。然后他就看见了雪。

白白净净的小冰晶,像打湿的羽毛一片片从窗角滑落。

“抱……抱歉,我想请个假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想去看雪。”他指了指窗外。

顶着满室不解,林院长只是沉默片刻,就大手一挥:“去吧,记得多加件毛衣。”

又开始下冰雹了。

“啊呀”

“这个冰雹砸在脸上好疼啊!”

将要抵达民宿大门,赵迟来极限冲刺,快步踏上楼梯狂奔。

“你慢点,摔了就好看了!”梁惠在后头喊。

“太冷了实在受不了!”她头也没回。

“昨天还说要看雪,这点冷都受不住,等会儿看你敢不敢出来……”

“谁知道今天下不下?”

她算是看出来了。

南方的雪就是光打雷不下雨,隔一会儿不妨给来个雪粒子,但正经八百的雪花是一片都舍不得下。

进到屋里,赵迟来立刻烧水打开火炉,整个人都恨不得塞进火架上的被子里。

“唔……”

她长叹一口气,瑟缩了一整天的筋肉终于放松下来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她隐约都有了点困意,梁惠和赵庆国还没有回来。

她正要出去看看情况,恰好民宿老板过来了,给她带过来一份盒饭:“你爸妈让我转告你,他们去对面的采耳店修脚去了,晚点回来,晚上你自己吃。”

“……”

赵迟来简直震惊了。

不敢相信这两个人居然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,好吧,里面。

她很愤怒,但除了愤怒毫无办法。

老老实实吃过饭,她感觉有点无聊。

屋里静悄悄,外面风啸啸,好像被窝才是最好的归宿。

她打开电视,一阵震耳欲聋的读书声突然传出来,电视里播放着毫不相干的农业节目,她反应过来,声音是从对面学校传过来的。

不知道为什么,她突然感觉床上长了针尖一样坐不住。纠结半天没有找到一个想看的节目,她掀开被子起身坐到了书桌前。

翻出作业本,指尖一片冰凉。她莫名有些想念不会下雪的花城。

那里有最舒服的天气,最好吃的饭菜,最亲密的朋友,是给她最多快乐的老家。

她有点想念和大家一起狼吞虎咽的日子了。

“慢慢!”

甚至想到幻听。

“慢慢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