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抑休抿唇沉吟了片刻,想到什么挪到她身边来:“你要是困得厉害,可以靠我肩上试试。”

赵迟来顺势打量他近在咫尺的肩膀。

怪单薄的。

看起来不是很好躺的样子。

但这话她也就是心里想想,没有说出来。

“不用了,等我爸回来靠他睡会儿也是一样的。”

陈抑休的直觉格外敏锐:“是觉得我太瘦了,怕靠着不舒服吗?”

赵迟来连忙摆手:“不是不是。”

“不是你为什么不愿意躺?”他也不是质问,就是单纯不明白。

“啊这,我那是……我是不好意思,毕竟咱们都长大了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想怎么……”她随便找了个借口,结果又被他反驳了。

“为什么不能?”

他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道,“你对我可以一直像小时候那样,你知道的,随时都可以。”

这突如其来的郑重承诺给赵迟来说得一时没反应过来,呆呆看着他无意识“哦”了两声。

陈抑休以为她这是认同了,微微一笑侧身过来把她的脑袋掰向自己肩上。

“睡吧。”

末了还拍了两下。

“……”

赵迟来还有点懵懵的。

窗外的田野匀速倒退,车厢穿进隧道又穿出来,她的眼睛依旧圆圆瞪着。

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,但又具体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。她也没有难为自己,想不清楚就不想了。

赵庆国回来的时候,赵迟来已经睡着了。

“陈抑休!”他打量两人好几眼,忽然低声叫出陈抑休的全名。

“叔……?”

“你给我出来。”

不等他多说什么,赵庆国已经黑着脸转身。

陈抑休虽然不理解,但还是轻手轻脚把赵迟来放回靠背后起身。

赵庆国正在洗手间门口站着。

等他过来,不由分说把人推进去关门落锁。狭小的空间一下子挤了两个人,气氛难免有点逼仄。

“叔叔,您找我……有事吗?”陈抑休忐忑。

“你小子,以后不准再占我们慢慢便宜。”赵庆国开门见山,抬手警告。

“我,有吗?”他蹙眉似在回想,

“你少给我装糊涂,不是第一次了我忍你很久了。”赵庆国很不耐烦。

“我没有装糊涂,我只是不明白,”陈抑休正色说出自己的疑惑,“为什么您可以,我就不行?”

“哈,”赵庆国被他气笑了,“我可以因为我是她爸!你不行因为你什么也不是。”

“可……”

“我也是18岁过来的,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。”

屡次三番被打断,陈抑休也不见恼火。他沉默了一会儿,眼里的疑惑渐渐消失:“您对我有偏见,我哪里得罪过您吗?”

十分笃定的口吻。

眼神坦荡又无辜。

赵庆国似乎后知后觉自己反应太过,不该和个没开窍的臭小子计较,咽了咽有点不自在。

“总之你记住,以后少占慢慢的便宜,我随时都会盯着。”

陈抑休张了张嘴,似乎很想问一句什么叫占便宜,但面前这双吃人的眼睛明确告诉他,现在最好闭嘴。

于是他点了点头,郑重说了句“好的”。

赵迟来是饿醒的。

睁眼一看窗外,居然已经黄霞满天。

对面的陈抑休在看书,旁边的赵庆国在看陈抑休。

“爸,咱们是不要换卧铺了?”

“嗯,下一站。”

“太好了!我腰都快断了!”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