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少年了怎么还流行这一套……”
赵迟来气得没吃晚饭。
她想她应该永远也忘不了这件事了。
写作业,字缝里能看出豆腐块,打木人桩,木头上能看出水蜜桃。
“啊”
她实在受不了自己仿佛要火山喷发的脑子,扛起试卷就往巷子里跑。
到茶馆门口撞上同样出门的张鑫,他叫住她:“你干嘛去?”
“图书馆!”她恶狠狠。
“一起啊,我正好要去趟五金店。”
“去那儿干嘛?”
“电视又坏了搞点零件,走这么快干嘛?”他快步追上,“你吃什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?”
“你管我。”
“我就管怎么了?”
两人推推搡搡往三岔口走。
经过一家卖炒粿的,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。
“慢慢!”
赵迟来还在和张鑫撕扯,没有第一时间回头。
身后有脚步声快速接近:“慢慢,你要和阿律去图书馆吗?”
“嗯?”
张鑫停手,朝正对自己的陈抑休微微挑眉,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疑惑,“是我啊,阿律在家。”
陈抑休眯眼,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,带着不确定:“阿鑫?”
赵迟来狠狠推开张鑫的下巴:“回家再收拾你。”然后边回头边抖弄自己乱糟糟的头发。
“一休哥?你怎么在这儿?”
陈抑休的视线随声落在她脸上,起初和往常一样带着两分迷茫,赵迟来已经习惯了。
和往常不一样的是,那点迷茫很快凝固,退却,变得无比清澈,一眼能望到底。
像什么呢?
像……蒙尘已久的玻璃窗,被里里外外擦洗干净之后,突然从雾蒙蒙变得一清二楚。
“看什么呢?”
赵迟来看他良久不说话,招了招手。
他眨了眨眼,笑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涌进眼眶:“慢慢,原来你长这样啊。”
她还没说话,张鑫已经替她说了:“是啊是啊,你今天才发现她也两个眼睛一个嘴巴?好稀奇哦!”
说罢他摇了摇头,拉走赵迟来:“快走了,晚点下雨。”
“哎,不是……一休哥?”她记得陈抑休还有话没说完呢。
“没事,回见。”他招了招手,依旧笑眯眯,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,他眼里的笑意依旧没有退却。
“我以后……应该不会再认错了。”他自语一句,提着炒粿往回走。
“认错了也没关系,就当去玩一趟嘛。”
晚上,梁惠在桌上拍下一个信封,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撕开的口子露出一角。
“天底下多少叫庆国的人,怎么就是我了?”赵庆国也在客厅。
他正在修理一件破损的音响,壳子零件散了一地,拿着个类似喇叭的东西摇摇晃晃。
“万一呢?万一是真的,那不就错过了?”
“那就错过吧。”他看起来满不在乎。
“……”梁惠凝噎片刻,抽出照片又看了看背面那行字,“我看地址什么的和你也对得上,说不好真是在找你。”
“哪有那么巧的事?多半是诈骗。”
“你就一点没想过生你的人长什么样?”
“咔哒。”
一个螺丝从零件里掉出来。
赵庆国眼疾手快捡回来,一脸苦恼:“见到又怎么样?难道还找谁要补偿吗?说不好把我当血包。”
“补偿那不指望,但说法还是可以要一个,你说呢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