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?”谢观霜又唤了一声。

谢临睡得迷糊,但还记得低低地应她一声:“嗯?”

“我出去一趟,可以吗?”

一听这话,谢临瞬间就睁开了眸子,他眼底还覆着浓浓的睡意,目光却已经逐渐清明。

“可以,去吧。”他将额头抵在谢观霜的颈侧,闷声道:“明早记得来接我。”

虽然早知道会有这种情况,但免不了还是会吃醋。

谢临尽力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醋意和委屈,他蹭了蹭她的脖颈,轻声道:“姌姌,你知道吗?我对谢恂没有丝毫厌恨之情,只有嫉妒和羡慕。”

他微微停顿,才又继续道:“嫉妒你先爱上他,羡慕他和你一同长大,片刻都未曾分离。”

谢观霜闻言,不禁心口酸软,她抬手抱着谢临亲了亲,“夫君,但现在我名义上的夫君是你了。”

谢临轻声笑了笑,他喉头哽咽,又往她的颈窝里钻了钻,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,让她忍不住地缩着脖子笑出声来。

“姌姌,我爱你,谢临真的很爱你......往后,你亦要爱我。”

他的脆弱转瞬即逝,又变回了那个不讲理的强势模样。

“好,我爱你,谢临。”

谢观霜又抱着他安抚了一会,才起身从喜房离开。

她将那套喜服穿妥,又去柜子翻出了另一套,然后开门往外走去。

谢临仰躺在床上,听着脚步声远去,手指又摸了摸谢观霜刚才躺过的位置,那里的余温正在慢慢消散,她身上香气也随着她的离去而逐渐没了。

他深深地叹了口气,随即闭上了眸子不再多想。

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,在地上垫起了厚厚的一层。

谢观霜将喜服紧紧抱在怀中,暗叹自己应该撑一把伞的,若是衣物沾湿,哥哥还怎么穿?

前院安静得很,但厅堂中却燃着几支灯烛。

谢观霜推门进去的时候,那个趴在桌子上的身影骤然便惊醒了。

谢恂抬起头朝门口看来,见是谢观霜,他面上神色有些错愕。

“姌姌?你...你怎么过来了?”

谢观霜迈步来到他面前,低声问他:“我为什么不能过来?”

谢恂被问的语塞,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仿佛害怕一眨眼,面前的佳人就消失不见了。

“哥哥,我们来成婚吧。”她弯腰捧着他的脸,噙着他的唇角亲了亲。

谢恂有些怔愣,还不等他反应过来,谢观霜就展开了手上抱着的喜服。

那是一件与谢临今日穿得款式完全不同的喜服,想来是当时裁缝过来给她量尺寸的时候,她吩咐多做出来的一件。

“快来,趁着喜烛还在燃,我们先去拜天地。”

谢观霜牵着他的手臂,将喜服穿好后,就拉着谢恂来到了白日拜堂的大院。

恰逢喜事但冬日太冷,谢恂便让下人只清理了筵席上的碗碟杯盏,明早再来收拾桌椅板凳。

所以现在那些桌子都盖着红绸布,虽然上面空无一物,但这么一瞧着,真的像是婚礼开始前的样子。

谢观霜拉着谢恂站在了蒲团前,她声音娇脆,却格外清晰,在谢恂耳畔响起时,让他差点落下泪来。

“一拜天地”

谢观霜率先跪下,又扯着谢恂的袖子,拉着他一道跪在了蒲团上。

两人冲着幽黑的天幕叩首,雪下得很大,恰如前来观礼的客人。

“二拜高堂”

这次,不等谢观霜有所动作,谢恂就扶着谢观霜转了个方向。

两人一起磕了两个头,一个朝帝都,一个朝北州。

“夫妻对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