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怿目送她的身影走远,手指捏着手绳摩挲片刻后,才扭身回了院子里。

*

翌日一大早,天还未亮,晴禾就将谢观霜叫了起来。

“小姐,快点来穿裙子,马车都备好了,东西都收拾好了,公子那边的人过来催你第二次了。”

晴禾忙得团团转,又要检查东西是否带完了,又要伺候谢观霜起床梳洗打扮。

“他们都准备好了?”谢观霜揉了揉眼睛,困得不行。

“嗯,就等您了,快点。”

主仆二人脚步匆匆地出了鹊杭院来到大门口。

谢恂站在马车边,见谢观霜来了,就偏头对谢怿道:“行了,回去吧,这么早,你还出来相送。”

“长兄哪里的话,这是母亲特意叮嘱过的,再说了,我平日也起得早,不耽误。”

谢怿拱手朝谢恂行了个兄弟礼,“此去山高水远,下一次相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,惟愿长兄一路顺风,逢年过节以家书相赠,聊表思念。”

谢恂微微颔首,伸手拍了拍谢怿的肩膀,“照顾好你母亲,有事传信。”

“哥哥,我们走吧。”谢观霜走过来,神色恹恹的。

她又对谢怿道:“用功学习,考个好功名,若是想我了,就送信过来。”

“嗯,谢观霜,你也要照顾好自己,等我妹妹出生了,我就写信给你。”

谢怿后退两步,把路让给了兄妹俩。

谢恂上马车前,顿步又道:“还有祖母那边,我不在帝都,就劳你尽心了,好好劝劝她。”

谢老太太见谢恂一意孤行偏要回到覃州去,就恼怒了,原本临行前一晚,谢家人也该聚在一起吃一顿送别饭的。

结果谢老太太那边发话了,只当是他们没有回来过,既然都没有回来,何来的送别。

她闭门不出,也不愿再见谢恂或其他晚辈。

老太太年纪上去了,只想着一大家子能和和气气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了,可实际上却根本不可能做到,她心底有气,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了。

谢怿点头,“我知道,长兄放心,我会照顾好祖母的。”

车队启程,浩浩荡荡的一长列,从谢府门口离开,往帝都外行去。

回来时,简简单单两三辆马车,如今走了,倒多出来许多物件和东西。

谢观霜靠坐在车壁上,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。

“姌姌?”谢恂坐在她身边,低声唤她。

“嗯,怎么了?”

她睁开眸子看向他,眼底一片清明。

谢恂松了口气,他还以为她又在哭。

“无事,靠着哥哥肩膀睡吧。”

他伸手将她揽进怀中抱着,两人都沉默下去。

谢观霜神色平静地盯着他的手腕袖口处,之前给他系的那根红绳已经不见踪迹了。

她无声地叹了口气,又闭上了眼睛。

*

谢临在当天夜里清醒了过来。

他猛地睁开眼睛,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。

可伸手摸了摸心口,尖锐的刺痛让他又回过神来。

他没有做梦,他真的被谢恂给杀了。

“公子,您终于醒了?”下人端着汤药进来时,正巧看见了想要翻身坐起来的谢临。

他脚步匆匆地跑过来,将他扶着坐起来,“公子,您感觉怎么样?身体可有哪里不适?”

谢临还是虚弱得很,浑身无力,心口发疼。

他摇头,哑声问下人:“我死多久了?”

“呸呸呸,什么死不死的!您就是昏迷了,有好几天了吧,夫人下午才过来看过您,晚上熬不住了,就先回庭兰院休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