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腰去查探谢临生息时,他手指都有些僵硬。

下一瞬,谢恂就将手指快速地收了回去。

谢临真的被救活了。

那薄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和颈上脉搏的跳动,都显示出谢临真的活了过来。

谢恂后退两步,手指蜷缩着握紧成拳。

他压下胸腔里蓬勃鼓胀而出的杀意,转身进了内室。

沈斋要保他,他就不能杀他,否则惹怒沈斋,麻烦太多。

等看到谢观霜后,谢恂这才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来。

他侧坐在床边,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谢观霜的脸看。

似乎没有任何变化,可谢恂知道,现在的谢观霜是健康的。

他探出手指,摩挲在她的脸侧。

“姌姌,哥哥带你回覃州。”他低声呢喃着,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了。

*

谢临被送回谢家的时候,宁月仪当场就昏倒了。

好生生的一个儿子,几天不见,再回来就不省人事到让人觉得他已经没了生息。

谢舒蔓也被吓了一跳,母亲倒下,她心里着急,又想着去打听一下到底是谁害的他,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。

陈婉的婚事将近,谢府本就忙碌,如今又多了一个昏迷不醒的二公子,当真是一件事比一件事让人焦灼。

而后院的谢老太太同样也不好受。

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,急声向谢恂问道:“渡云,你说什么?你再说一遍!”

谢恂面无表情地重复道:“不日我就会带着妹妹回覃州了,还望祖母在帝都保重好身子,也不必过多忧思,我每年过年都会带着妹妹回来看您的。”

“谢渡云!谢家哪点不好了?你又要离开?你就是这般对我的吗?”

谢老太太捂着胸口直唉声叹气,她要哭不哭的样子有些可怜,但谢恂心意以定,旁人说再多都没办法改变他的决定了。

“祖母,不是谢家不好......我和妹妹,原本七年前就死了,侥幸捡回来一条命,往后余生,便只想着能自由快活,不愿拘束更不愿参与帝都的是是非非。”

谢恂神色疲倦,他心底也不好受。

谢观霜和谢临纠缠一事对他打击太大,颇有一蹶不振的样子。

他心底无比后悔,早知道就该听从谢观霜的话。

两人一直待在覃州就好了。

不回帝都,不回谢家,就他们两个人。

哪怕是他们就当一辈子清清白白的兄妹也好啊!

谢恂怨自己,更恨谢临。

如今,他就想带着谢观霜远离这个地方,最好是此生再也不要回来。

可谢老太太毕竟是他的亲祖母,他只能轻声安抚着她。

“渡云,你是不是在怪我?还是怪你父亲?”谢老太太抓着谢恂的手臂,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而下。

谢恂闻言,沉默半晌后,摇了摇头,“我不怪您,亦不怪我父亲,当年那件事情,我如今已经查的差不多了,错不在你们。”

确实错不在谢家人,就连他最开始怀疑颇深的宁月仪也没有掺和到这件事中。

北州那边本就多荒凉深山之地,匪徒出没是常事,加之当年那边遇了灾,难民频生,搅和在一起后,便抢杀过路行人。

恰逢顾娴秋带着一双儿女回去,这便遭了毒手。

只是其中内情,却还有待深查。

比如顾娴秋为什么一意孤行要带着两个孩子同往?

又为什么完全不听劝,选在了当时即刻就走?

种种缘由都已经随着人死而消散,谢恂如今再查也查不到更多的东西了。

可他决不相信宁月仪是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