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指死死攥着毯子的边缘,只觉得如鲠在喉,难以言说。

谢临走了没几步,突然身形就有些踉跄,他稳住了脚步,再行两步,便轰然半跪在了地上。

“谢临!”

谢观霜有点被吓到了,她急忙跑到他身侧,弯腰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
谢临摇头,他伸手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,却仿佛虚弱至极,谢观霜心底一惊,忙道:“你先进来,等雨停了再走。”

她话刚落,谢临就歪着身子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,昏迷前,他还在心底感慨:幸好来之前泡了大半天的冷水,否则凭这雨,要浇多久才能浇晕他?

谢观霜丢开身上的毯子就去扶他,奈何谢临人高马大的,她一个弱女子,哪里扶得起来他?

“晴禾”

谢观霜转头,冲院子里扬声呼援,晴禾跟着飞快地奔了出来,“小姐,怎么了?”

等晴禾看见有一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人影时,还吓了一跳,“这是?这是谁啊?”。

谢观霜没有时间解释,只道:“快点来帮我扶一下,他好重啊!”

主仆二人将谢临扶回房间里。

晴禾转身就要出去找人,谢观霜急忙拦住了她,“别去!不许让人知道谢临在我房间里!”

她阻止了晴禾,但心底却完全搞不明白自己这么做的目的,想来是因为要瞒着谢恂。

谢观霜细眉微拧,看着浑身湿透躺在床上的谢临又叹了口气,她让晴禾去熬点治风寒的汤药,自己在屋子里帮谢临把衣服全脱了下来。

她这边没有合适的衣服,不过倒是有几套谢恂的亵衣在,谢观霜便去柜子里拿了一套谢恂没有穿过的亵衣出来给谢临换上。

等到把药给他喂下后,时辰已经不早了。

谢观霜没有过多停留在内室,又叫晴禾去拿了一床厚厚的被褥铺在外间的榻上,将就着睡一晚。

晴禾是满脑子的疑惑和不解,自家小姐什么时候和谢临关系这么好了?

不让她把他打出去就算了,还不许公子那边的人知道,真是奇怪得很。

第二日还在下雨。

雨声连绵,既能催眠,又在扰人。

小榻太硬,谢观霜一晚上都是噩梦连连,根本没睡好,她起得很早,躺在榻上听了一会窗外雨打芭蕉的噼啪声,才浑身僵硬地坐了起来。

抬手揉了揉脖子,她穿着鞋进内室去看了一眼谢临,他还睡着,只是脸色苍白,嘴唇上都因为发烧而干得起皮了。

谢观霜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,还在发烧,滚烫的热度灼烧着她的手心。

无法,她又叫晴禾去熬药来,下人还以为是谢观霜生病了。

谢恂留下来的暗卫过来询问她是否需要请大夫,如果小姐身子不舒服,一定要及时告知他们,他们好快马加鞭去城里去找最好的大夫过来。

谢观霜站在房间里,没敢开门。

她含含糊糊道:“......我身子确实有些不适,你们去请个大夫过来吧,就近即可,不必去城里请。”

暗卫领命退下,谢观霜生怕谢临暴露了,只想着让他快点离开。

可他如今病得这么重,就算她心里发急,也做不到不管他的死活。

大夫来的很快,暗卫想跟着进来瞧一眼,但被谢观霜特意嘱咐过的晴禾拦在了外面。

进房间时,大夫还以为是给面前这位姑娘看病,可姑娘抬手指了指床榻,又竖起一根手头竖在嘴唇中央,大夫立马就懂了。

他来到床边,床帐早就被谢观霜放了下来,影影绰绰的瞧不见内里的详情,但探出来的那只手却明显是男人的手。

大夫心底直呼:这真是一桩内宅秘辛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