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青神光暗淡,口中闷闷应了一声,便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。
他的屋子就在江如月旁边,仅是一墙之隔。
江如月也回了屋,反手关上门,还未行至床榻,就听到墙的那头传来一声闷响,似是拳头砸墙的动静。
她问:“长青?你怎么了?”
那头屋中,顾长青拳背抵着墙壁,闻声虎躯微震,慌忙收回拳头回话,“无事,不小心磕碰一下。”
“注意些,早些歇息吧。”
“你也是……”
那头安静,顾长青肩头垮下,踱到床前,随意往下一躺,单手枕在脑后望着穹顶。
衣领松动,一条黑蛇徐徐爬出,站在他胸口戏谑望着他。
“怎么了小哑巴?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?”
顾长青瞥了它一眼,不予理会。
黑蛇却不打算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,绕到他脸一侧,“是不是很郁闷,你那么在意的姑娘,最在意的却不是你,是那个嘉荣师兄呢。”
“不是因为此。”
“不是?”黑蛇愣住了,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他,“别装了……”
顾长青眼底光芒暗淡,盯着天花板某处怔怔出神,“是有些在意,但并不是因此郁闷。”
“那是……”黑蛇尾巴尖抵着脑袋,仔细琢磨了半晌,哦的拉长语调,“我知道了,是因为她拿你当弟弟看待,对吧?”
没错,方才她甚至叮嘱他夜里有动静切莫出来。
可万一是她出事呢?
她甚至都未曾想她出事他前来相助。
觉得他靠不住?那嘉荣师兄画的破符纸她倒觉得安心……
想不明白,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。
分明他成年人的身子都给她看过,也曾救她于危难之间,怎么如今她还是如初见那般待他?
顾长青郁闷至极,侧转身子,枕着臂弯盯着地面。
黑蛇尾巴尖轻拍他肩头,佯装安慰他,“哎,无需烦心,谁让人家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,你就是个少年模样呢?初次见面的印象最难更改,你郁闷也无用啊?”
顾长青一记眼刀朝它扫来,黑蛇眼底笑意瞬间消退,乖乖找了个角落盘成一团睡去了。
心烦意乱,左右睡不着,顾长青索性坐直身子开始盘膝打坐,练习运行灵力之法。
说不定是因他不会运用体内灵力,所以才让她觉得靠不住,还需她来保护,他得尽快提升。
房间那一头,江如月也在床榻盘膝打坐,从袖中取出先前那只纸鹤注入灵力微光。
“嘉荣师兄,我是阿月,我已到灵抚城。”
纸鹤悬浮在空,身上微光如呼吸般时亮时弱,俄顷,未有回音。
江如月翻转掌心,纸鹤便回到掌心之中,口中暗叹一声。
除却那日千里传音之外,知晓他在这灵抚城,其余丁点线索也无。好在师兄曾画下慑妖符,定然有人见过他,兴许能打问出行踪来。
只是眼下天色已晚,只能明日再打听了。
定安峰上下无一人存活,眼下有嘉荣师兄的行踪,只希望他,莫要再遇不测了……
心里压着事,江如月躺在床榻辗转反侧睡不着。
窗前洒落的月光被一片阴云飘来逐渐遮挡,四下陷入一片昏暗之际,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哀嚎。
霎时间妖风大作,门框被吹得咣咣作响。
左右两侧皆有住客,被吓得惊呼不止,一时之间犹入妖窟。
江如月想也不想,当下翻身而起夺门而出,眼前人影倏地一花,与顾长青直直相撞。
“阿月!”
江如月揉了揉撞疼的脑门,看也不看他,直接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