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长青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, 她便顺势靠着, 这?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着眼前男人。
他已退下那?身华丽的祭祀长袍, 穿着她做的那?身青白袍子?,脑后发带也换成了往日?三指宽的青色布带。长发柔顺高束在?脑后, 额前垂着散碎刘海,遮着眼底片片青痕。
“辛苦你了……”
她不知沉睡了多久,但?看顾长青这?副形容,她定是昏睡了很久。
“不辛苦,”顾长青露齿一笑,“想吃什么,我去买给你。”
“你的伤……”
她记得在?地宫时,顾长青是受了几处伤的。
“早没?事了,”为?了验证一般,他站起身活动着手臂。
“阿玉小?黑他们呢?”
“在?隔壁房间休息,玉媚受伤略微重,小?黑在?照顾她。”
江如月欣慰笑笑,“这?二人,总算不闹别扭了。”
脑海中忽地闪掠过昏迷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,如同在?迷雾之中,昏睡几天?让她有些分不清那?最后一个画面究竟是做梦还是真实。
“长青,将意……最后如何了?”
“死了。”顾长青回答的不假思索。
“怎么死的?”
“我杀死的。”
“我的意思是,你用的什么招数杀死她的?”
“记得你我二人碰到的第一个妖物吗?”顾长青双手撑在?床沿,前倾身子?看她,目光锁着她眉眼。
“无幸?”江如月眨巴着眼,“你是用杀死无幸的那?个招数?”
顾长青微笑着点点头,伸手将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勾去,“相差无几。”
杀无幸那?招他手中无形化剑,杀将意时,脑海中却是突然冒出一个招式,生死关头,他想也没?想,直接使出,没?成想威力巨大。
江如月忆起他杀无幸的场景,确实金光四射,应当是她神识恍惚,感知错了。
皱巴巴不安的心当即被抚平,她抬头温婉笑着,“想吃红糖桂花酿……”
顾长青抬手轻抚她发丝,“好。”
红豆软烂,融入汤汁之中,点点金色桂花在?表面点缀,又有红糖花蜜在?旁,瓷白细腻的手捏着调羹轻轻搅拌,看着各种颜色融合均匀,方才舀起一勺凑在?唇边吹凉送入口中。
软糯在?唇舌化开,一抿即化,香甜滋味混合花香在?唇齿辗转反侧。
“每次看你吃这?个都?十?分享受的样?子?,真有那?么好喝吗?”顾长青一手撑着下巴,坐在?她对面,看她吃的津津有味,眼底满是好奇。
江如月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,“尝尝?”
顾长青摇摇头,“你吃吧。”
就只有一份,他并?未多买。
江如月也不客气,将一份吃的精光,手中汤勺方才放下,就听得外面脚步声急促,紧接着旁边传来焦急叩门声。
“玉姑娘!玉姑娘!大事不好了!”
江如月扔下调羹起身,还未踏出一步就被顾长青拉住手腕。
“不必去探查,我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出了何事?”
顾长青端起面前茶盏浅嘬一口,似笑非笑,“你我二人可是被当成祭品的金童玉女,活着回来肯定是要有人前来质问的。”
江如月恍然大悟,踱步到窗前,阖开一条缝往下望去,果然见?赏金连驿站外围被那?些个民众围的水泄不通,那?几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富商挤在?最前,先前喂夫人求平安的汉子?倒是不见?了。
“有些可笑,今日?富足生活完全是靠着自己双手起早贪黑打拼而来,而世人却将之归功于一炷香与满嘴祈愿的话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