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令贞就在她娘的耳房里住,几步路就过来了。

“姨娘,什么事?”刘令贞一身素衣,垂着长发,乖巧走来。

“女儿,你来看看这纸条上写的什么。”

刘令贞接过纸条,只见上面写着:

“于家小公子于承宗,酗酒狎妓,暴戾恣睢,曾打死娼妓,绝非良人,请姨娘慎重。”

刘令贞脸色霎时间惨白。

朱姨娘一手拍着女儿安慰,说道:“这人必是胡说的。”

然而刘令贞已经哭起来,红袖担忧道:“姨娘,万一是真的呢?不如请舅老爷去外面打听打听。”

朱姨娘也确实放心不下,就悄悄叫来自己的亲兄弟,请他去打听一下于家小儿子的为人。

过了两日,朱家兄弟进来回话:

“大姐,我在街上问了个遍了,都说没这回事。”

朱姨娘立即放下心来,随即又生气:“到底是哪个浑账,这个时候说姑爷的坏话,等我找出来,打一顿撵出去,看谁还敢乱嚼舌根。”

但刘令贞并不能放下心来,舅舅只是个寻常百姓,这种事打听不来也是有的。

她说:“姨娘,这事还要请大哥打听一下才行。”

朱姨娘立即摆手:“不可不可,万一叫太太知道了,说咱们不知好歹,就不好了。”

朱姨娘把女儿推进卧室,让她这阵子不要胡思乱想,安心等着订亲,预备过两年出嫁。

刘家和于家,已经私下商定了日子,准备过来送礼纳吉。

这是刘家儿孙辈第一桩儿女婚事,刘老爷还是很看重的,府里各处都修缮装点起来。

这天休沐,刘易行命人抬着两盆海棠过来送给大妹妹。

“大哥,”刘令贞欲言又止,“大哥,你了解于家小公子的为人吗?”

刘易行敏锐地察觉出异样来,“怎么了?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?”

“没有没有,我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未婚夫的人品。”

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
在刘易行的追问下,刘令贞红着眼睛将纸条的事说了出来。

刘易行跟他爹一样,对府内的事情不怎么过问,他也很少跟同龄人外出寻欢作乐,在于家登门之前,他都不认识于承宗这个人。

他拿走纸条,“这件事你不用管了。”

刘易行来到大厨房的时候,朝云正低头卖力地烧火,灰头土脸。

“江朝云,你过来。”

朝云一个激灵,眨巴了好几下眼,没反应过来。

“叫你呢,装什么傻,跟我过来。”刘易行转身走向前厅旁的花厅。

今天一身玄色衣衫的大公子瞧着一脸威严,丫头仆妇们一声不敢吭。

朝云心脏砰砰跳,冲到水池边洗了把脸,整整衣衫,然后走去花厅。

刘易行个子大约一米九,因为自小习武,宽肩窄腰,身姿挺拔,朝云走到他面前,大约只到他的胸部。

“大少爷。”

声音轻轻的,刘易行转身,看着眼前的小丫头,长个了,脸洗的清清爽爽,鬓角的头发还带着水珠,五官浓淡相益,一双眼睛圆溜溜的透着灵气。

“纸条是你传的?”

朝云低头,把眼睛一闭,硬着头道:

“少爷,不知道您说的什么事。”

刘易行甩出那张纸条,“这不是你写的?”

“啊?不是奴婢写的呀。”

“你还给我装,你入府的时候写过字,这就是你的字迹。”

朝云这下不装了,把心一横,跪下来,抬头灿然一笑:“大少爷,您真是办案的奇才!奴婢真崇拜您。”

刘易行真不知该怒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