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枢衡换了身衣裳,显得精神抖擞,那神情,不知道的,还以为出去游玩。

临行之际,朝云还担心三秀和毛毛,姜珩说:“你忘了,他们早与你分户了,就算皇上要责罚,也责罚不到他们头上,我会好好护住他们的。”

朝云还是担心,“不如我带着他们一起逃走吧?”

姜珩摇摇头:“不方便,两个孩子,一个已经快要议亲了,一个正准备童试,这个时候跟你们逃出去,不仅拖累你们,也耽误他们的人生大事。”

“可是太子知道我有弟弟妹妹,若他真生气起来……”

“你放心,我着人将他们送到祖父的旧交那里住一阵子,太子必不敢牵扯太多。”

朝云这才放心,背起包袱,跟赵枢衡一起混进胭脂运输队里。

运输胭脂的车经过了改造,车底部有暗格,相当于另一层运货的夹层。

赵枢衡躺进去,发现这板子里有很多黑色的渣子,不知道之前运的什么。

城门处的门卫向来对胭脂运输队不怎么检查,朝云和赵枢衡顺利离开了金陵城。

出城一百多里后,朝云和赵枢衡下车,绕道往南边继续走。

一路上赵枢衡心情都还不错,只有朝云有些愁闷。

赵枢衡捡了一根木条边走,边抽打路边的野草。

“朝云,你跟我一起逃走,我还挺开心的,一个人逃难多孤单啊。”

朝云内心翻了个白眼,她说:“我将你送到江南乔家,我就回来。我争取好好劝说一下太子,让他不要砍我的头。”

“太子连亲弟弟都杀,我看你就不要做梦了。”

朝云说:“你不知道,我有秘密武器,可保项上人头。”

“什么秘密武器?”

“不能告诉你。”

赵枢衡想到了夹层里那些黑色的渣子,问她:“你的胭脂运输队,是不是还运了其他的东西?你背地里在做什么?是太子让你做的吗?”

“别问太多,我不会说的。”

江南乔家离京城也有好几百里地,两人不敢走官道,走乡间小道,晚上在破旧的小旅馆歇脚。

太子果然顾忌着皇上,不敢声张,只能悄悄地搜查六皇子。

病中的皇上以为六皇子跟着太后去了宫外祈福,太后以为六皇子留在宫中帮太子处理政务,在太子的隐瞒下,两下都不知道六皇子已经出宫逃亡了。

太子派人问姜珩,姜珩只说朝云入了宫一直没回来,以为她一直在宫里住着。

这一路上,赵枢衡跟着话痨一样,不停地说,讲他小时候的故事,有的都说好几遍。

朝云虽然不耐烦听,但也没有打断他,觉得他似乎在发泄内心的不安和焦虑。

等到两人终于到达乔家所在的博州时,朝云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。

“我就不送你入城了,你进城后应该很好找到乔家。”

朝云跟他告别,转身往回走。

“江朝云!”赵枢衡突然喊她。

朝云回头,“还有事吗?”

赵枢衡竟然流出了眼泪,他觉得太丢人,拿手背猛地一擦,吸了一口气,说:“你回去小心点!”

“我知道啦。”

没走两步,赵枢衡又跑了过来,将他水壶里的水全都倒给朝云,又将身上的吃的都给了她。

“我不放心你啊。”他说。

“没关系的,我开的邮局和胭脂铺有很多,况且我还有秘密武器呢,放心吧。”朝云笑着安慰他,“你快进城吧。”

最后朝云看着赵枢衡进了城,这才开始回家。

她回去就没那么赶了,她在思考是回京城,还是先到其他地方躲一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