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酥酥麻麻的凉意从后脑勺蔓延到皇后的四肢百骸,不知怎么回事,面对如此镇定的江朝云,她十分的紧张。

她脑海里不停回荡着江朝云警告她的话:“光脚的不怕穿鞋的,皇后娘娘您最好算无遗策,不然只会害了太子殿下。”

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,必须将这罪名按到江朝云头上,才能让儿子安然无恙。

“皇上,”皇后道,“笔迹是最难模仿的,何况能一次模仿两个人的?”

皇上沉默不语,齐灵鹤的笔迹他也是见过的,确实一模一样。

此时朝云已经将来往的几封信件翻阅完了,抬眼看向皇后,嘴角微微一弯。

皇后心中更紧张了,“你又笑什么?”

朝云向皇上叩了一个头,忠心耿耿地说:“皇上,臣担忧,必有高人擅长模仿他人字迹,模仿臣等人就算了,若是能模仿皇上您的笔迹,那后果不堪设想啊。”

皇上眨了眨眼,转头看向皇后。

皇后表面镇定,说道:“皇上,您不要被这江朝云迷惑了,她一心要为姜家二女报仇,串通姜家的表亲齐灵鹤行凶,铁证在前,还在狡辩,试图祸水东引。”

朝云说:“皇后娘娘此言差矣,这些信件疑点重重,并非铁证,而是诬陷他人的伪证。”

皇上问:“你如何证明?”

朝云伸出手指头,“有三处疑点。”

她将信件按时间顺序排好,“第一点,太巧。”

“若是我与齐灵鹤密谋杀害二皇子,这样的信件阅后就该销毁,又怎么会妥善保存,还恰巧被皇后娘娘一封封都找到对上了?”

皇后道:“定是你自信过头,行事疏忽,才露出这个马脚,也是上天仁慈,将你的罪行揭露于世。”

朝云道:“小人物密谋杀害大人物,往往更加小心谨慎;反倒是大人物想要陷害小人物,自以为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,行事上才易疏忽。”

“第二点,”她接着说,“这信件上的日期,间隔都是精准的半个月,从京城到玄冰峪,就算是皇上的金字令,也不敢能保证如此准时吧?”

皇后气笑了,“这也能当做疑点?”

“怎么不能呢?若这是一个人仿写的,那么他安排时间的时候,就会倾向于这样写,简单好算。”

“哼,牵强附会。”

但皇上已经拿回去书信细细查看了。

“还有最关键的第三点,齐灵鹤于十一月二十六日给我发了一封书信,说二皇子已到,一定会让他死得很惨,不会留下痕迹,届时请我从中周旋给他调回京城……”

此言一出,皇上明显眯了眯眼睛,拿起那封书信认真看。

朝云嘴角微微一笑,皇后急问:“这有什么问题吗?你们蛇鼠一窝,打着太子的旗子行恶事……”

“够了!”皇上突然打断皇后的话,将那信件全扔在地上。

皇后吓了一跳,“皇上,怎么了?”

“老二是二十八日到的玄冰峪,齐灵鹤怎么可能二十六日就给江朝云写信呢?”

皇上的脸色愈加阴沉,看得皇后周身发起抖来。

“皇上,或许二皇子是二十六日才到的……”

“齐灵鹤在老二到的当日就给朕上了一封奏折,朕很清楚。”

朝云暗笑,这封奏折她从别处听说过,因此一眼看出这信件的问题。

古代信息落后,流放犯人又多在路上就死了,所以没有这种何时出发何时到达的信息记录,皇后也是疏忽,只是大约估了个时间,没有细查。

但不曾想到,齐灵鹤送了一道奏折。

皇后在皇上的眼神中,慢慢跪了下来。

“皇后,你是为何要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