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云说:“可,他是皇上的亲儿子呀。”
“那又如何?大哥一早就去上朝了,为的就是请皇上严惩二皇子。”
朝云叹口气,坐在绣凳上凝神沉思。
“朝云,你还在担心什么?说不定过段日子你就会被指婚给哪位皇室宗亲,成为人上人。”
朝云说:“大姐姐,我考虑了许久,现在毛毛也渐渐大了,他总要娶媳妇的,我想着买一处房子,出去自立门户。”
“这么着急?他才八九岁。莫不是觉得老夫人走了,你待不住了?”
“没有,国公府是我们姐弟三人的依靠,但自立门户也是迟早的事,不如在我出嫁之前给他们安排好了。”
姜绮梦点点头,“也对,房子可以买,但让他们暂时还住在这里,有我母亲和二哥二嫂看顾着,你也放心些。”
朝云点点头,回到自己院子。
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宝贝箱子,这两年攒的钱也不少,还有许多金银首饰,自立门户也是够够的。
她开始找人物色房子,离国公府不要太远,但环境要安静一些。
议政殿里,姜珩拖着病体亲自呈上万人书,请陛下平息民议,为国公府做主。
“天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倘若皇子草菅人命可以躲过朝廷律例,那么虞国律法将是一纸废文,皇上如何取信于天下人?”
太子赵徵羽立于旁边,等待圣上定夺。
一旁几位心腹官员都沉默无言,对姜珩露出几分同情。
皇上坐在龙椅上,年事已高的他,背脊微微弯曲,但脸上的严肃积年加重。
他盯着姜珩看了许久,终于出声:
“免去二皇子一切职务,软禁府中,无诏不得外出。”
一旁的赵徵羽仍心有不甘,但看到父皇的表情后,他没有再多说话。
至少,老二再没有能力跟他抗衡了。
姜珩回府,准备了棺木,寻了一块风水宝地,将姜有容妥善安葬,老夫人则停灵在庙里,准备回老家安葬。
国公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上上下下在短暂的悲伤惊惧之后,又开始隐隐期待大小姐的殿选。
姜有容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,生前被殴打,死后被挖出来,如今又终于获得宁静,静静躺在这片竹林里,再无人打扰。
她坟前的纸钱随风飘洒,如白色的蝴蝶,轻轻落在一位白衣公子的肩上。
是她的表哥,齐灵鹤。
他果如姜有容所言,才高八斗,此次春闱高中,殿试后进士及第,很快即将去外地赴任了。
他饮下一口酒,叹息一声。
“容儿妹妹,原来你一直过得都不好啊。”
他坐于坟前,肩膀簌簌抖动。
风吹竹林,一阵沙沙声,仿佛女子的低语,情意绵绵,若即若离。
国公府里,二姨娘的病情好了些,就是有些糊涂,精神不济,每日常坐着发呆。
朝云常去探望她,她有时把朝云当成姜有容,问她:
“女儿,你饿不饿?我这有吃的。”
朝云耐心告诉她:“姨娘,我是朝云呀。”
二姨娘看了又看,明白了过来,“哦,我想起来了,我女儿已经没了。”
朝云一阵心酸,却也无能为力,她起身离开的时候,二姨娘忽然又叮嘱她:
“你呀也别嫁到那家去,那是火坑,是蛇窝,吓人的嘞!”
朝云狠狠眨了眨眼睛,才忍住泪水。
几日后朝云带着弟弟妹妹去老夫人灵前辞谢,然后去跟姜夫人和世子说明自己的打算。
“房子已经定下,这些年经营小胭脂铺换来一个二进的小院子,够我们姐弟三人住的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