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是害怕错过爱来临的瞬间吗。”
没人回答。
风声过耳,吹散了蒲欢瞳孔中飞掠的浮光与流影,他接着说:“阳台上我错过你的瞬间,地铁里你握住我手的瞬间,我和你的视线在池塘、水银、后视镜里相遇的瞬间,我从黑洞洞的办公楼里跑出来、看见你站在路灯下的瞬间,我觉得,都算。”
马路对面绿灯亮起,车流涌动,荧光小人步履不停朝前奔走,蒲欢的时钟却就此停摆,整个世界如坠真空。静默延宕,像在水中屏息,他将倾尽全力,每一次脉搏和呼吸,都细数着那一刻的到来。
三,二,一。
当他鼓起勇气转头去看岑翊宁的瞬间,一个吻落下来,遮住了天边垂落的星芒。
蒲欢不是没幻想过,岑翊宁的嘴唇该是何种触感,何种味道,临了真正亲吻的时刻,他的知觉却变得像蜗牛的触角,再轻柔的触碰都能让他一败如水。耳旁传来过路行人们低低的喧哗,窃窃的议论,他却只顾感知对方唇瓣的柔软,下颚的线条和睫毛的长度,眼仁漆黑如夜,映着他张皇的倒影:那是一张迷恋而不自知的脸,嘴角湿润,分开时小口小口地喘气,语无伦次地说:“周、周围都是人……”
“那就专心一点。”
岑翊宁低声说,双手捧住他的面颊,指腹摩挲耳廓,安抚着这颗总是不甘寂寞、不肯安分的灵魂,“只看着我。”
“然后,记住这个瞬间。”
此时他的声音不适合念诗,也不适合读信了,当它偎近了,压低了,就酝酿出一种近似诱惑的深情。他垂眸望向蒲欢的唇钉,问:“会不会弄痛你?”
蒲欢腿都软了。
“这话你不如换个场合说……”
岑翊宁无声地笑,额头抵着他的额头,气息温热优柔,轻轻碰了碰那枚暗银色圆珠,点到即止的吻擦过蒲欢唇边,偏离重点,却叫人更难抵抗。
又一盏绿灯亮起来,限时十秒钟。蒲欢深吸一口气,总算从那方令人沦陷的怀抱中抽身,脚下虚晃两步,定了定神,抓紧岑翊宁的手朝马路另一端奔去。
“我喜欢你!”
他在满街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中高喊,风把他的红发和笑声往后吹,连同整片晴空的云霞和漫漫前路的未知景色,尽皆铺展在岑翊宁眼前。
“你得跟我走!”
他不要完美,不要天时地利,万事俱备,爱什么时候找上门来,他就跟它走。
第21章 二十一
第二十一章
晚上十点,女房东给自己涂好了精华和晚霜,正准备美美睡个养颜觉,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凶险莫测的敲门声。她立马翻身下床,猫科动物一般轻捷地落地,蹑手蹑脚溜去门口,动作熟稔而流畅地从鞋架上一只不起眼的旧鞋盒里摸出一把水果刀,握在手里,另一只手拉住门闩,单眼抵上猫眼,扬声问道:
“哪位?”
看清来人的同时她的手机也响了。
“姐姐,别怕,是我。”
她“切”了声,把刀塞回鞋盒,给红头发的青年开了门。
“大半夜的……你这是干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