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”季嗣音露出动容的神色:“皇兄又病了?”
“他这个身体,怎么比父皇还差,等我拜见完母皇,立刻去看他!”
“昭明和玉真也让她们等着我,我备份大礼给她们赔罪。”
“怎么能为了妹妹轻待女儿呢,皇兄可真是的!”
她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,仿佛闲话家常,南康王世子和季氏从众,却一时拿不准她是真心还是假意。
十年的时间,已经让这位曾经虽也权势滔天,但终归只是依仗女皇宠爱的公主,变成了真正执掌一州的登州王。
若说之前拉拢她,只是为了让她在感情上左右那位龙座上的帝王。
现在的季嗣音,已经拥有了实际拥立太子的实力,她对储君的态度,将直接奠定大局。
近日上方的异常,也被底下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他们察觉,储君之争,或许已经能浮上水面。
陛下召公主回京的用意,真的很明显。
就是不知道皇帝召女儿回京,是想拉拢女儿的登州势力帮助自己,执意要这个江山改朝换代,将自己的姓氏和国号传下去。
还是利用女儿季氏的血脉,手足之情,确保亲儿子顺利登基。
公主自己登基这种事,他们不会想,也不会提。
不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,也不是觉得季嗣音现在没有登基的实力。
只是男权代代相传的核心要诀,就是传男不传女,妻子可以,侄子可以,母亲可以,但是女儿不可以。
妻子是男人的奴隶,侄儿是男人本人,母亲是男权的维护者,女儿是谁呢?
女儿是男儿的竞争者,若给予女儿和男儿一样的权力,让母亲意识到不是只有生下男儿才有出路,那该多可怕啊。
她们会从母亲的身份中挣脱出来,回忆起之前做奴隶的自己,万一她们不想继续做奴隶了,那男人还怎么维持与生俱来的特权呢?
就算再宠爱女儿和妹妹,也不能让她们篡取男人的权力。
无子时过继给陌生男人,也不过是一时的失权,传给女儿,却会永远失去男人的特权。
男人就和皇帝一样,一世为男,永世为男,男人的权力会代代传承下去,切不可为一时小利,伤害永世之根基。
当然了,他们不是不爱女儿,只是必不可少的牺牲。
若他们当皇帝,也会让女儿当公主,若是女婿当皇帝,也会让女儿当皇后。
这不比做奴隶的贱民好得多吗,世上可有很多天生为皇的男人,也只能当奴隶呢,女儿过得已经比他们好多了。
至于为什么男人天生为皇,还是会当奴隶,不要问。
因为这个,所有男臣都默契地不在季嗣音面前提起此事。
只是表明忧虑,也会点燃引线。
就像当初的太宗皇帝,已经得到了高超相师,郦氏当出女主的启示,屡次要置尚是先帝宫人的郦皇于死地,却总不能成,最后郦氏居然真的女子称帝。
现在想想,若是当初没有“郦氏女主”的传言,郦文鸢为妻为母,自当有一份慈心,是否真的会走到执意称帝的地步呢?
往事不可不鉴,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,像不祥之火,连提都不许提。
一旦给公主不安于室的启示,或许她真的会像她的母亲一样,走向那条悖逆之路。
所以对季嗣音,谁都没有做出怀疑的姿态,只是一脸诚恳地看着她。
帮帮哥哥吧,哥哥是你亲哥哥啊,还会亏待你吗,你一定会帮忙的吧!
不要问他们这么自欺欺人,掩耳盗铃,有没有效果。
他们这几千年来,确实靠着两眼一闭,两耳一堵的功夫,将整个女性群体的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