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之前的三个县,叶奚青手下的分地班子,对这项工作已经非常熟悉了,叶奚青也就完全放手,交给了母亲。

王丽君惊恐地看向她:“你一点不看着我吗……”

叶奚青微笑:“娘,我很想看着你,但我好像又要生病了呢。”王丽君:啊?

叶奚青没有说虚话,早晨起来觉得嗓子有点疼,感觉自己要感冒了,第二天你猜怎么着,真感冒了。

王丽君又担心得不行,想留下照顾她,叶奚青果断拒绝了。

一个是大事为重,一个是再把她传染了,关娴枝她妈身体其实也没有多健康。

无关的人都被赶走了,只差一个给她看病的小丁医官,叶奚青也没忘嘱咐她遮一下口鼻,并让她避开火源,喷洒一些她自带的酒消毒。

作为一个开过酒厂的人,当然不可能不会提纯酒。

但酒这个东西,就算她卖过,也觉得只有冤大头才会买,弱智才会喝。

好不容易人家古人不喝高度酒,还给人家发展酒文化干什么,现阶段还是把高度酒作为医用品,而不是饮品吧。

小丁医官大名丁如晦,非常幸运,在医术传男不传女的时代,赶上了一个女皇帝,收纳很多女官,她爷爷也就叹着气也教她医术了。

她原本跟着公主,这些天跟着叶奚青,不仅贴身照顾她身体,也见识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医学体系。

看着叶奚青的新举措,她更是好奇:“为什么是洒酒而不是烧醋呢,烧醋用来驱邪避疫,比洒酒扩散的更广不是吗?”

叶奚青躺在床上,有些恹恹,但还是耐心解释着。

“从感觉上来说,烧醋立刻全屋都能闻到味道,‘驱邪’的效果应该比擦涂酒精好,但凡事都讲究浓度,挥发到空气中的醋酸浓度,是很难起到杀毒效果的,比不上纯度高的酒直接杀毒。”

“哦,那酒是越纯越好吗?”

“不是,70%~75%之间最佳,过了反而会降效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中庸不是讲究过犹不及吗,凡事都要维持在一定范围才有效,超过了低于都不好。”

丁如晦忍不住笑了一下:“那些邪毒也讲究中庸之道?”

“是的,那些邪毒其实是活的,只是微小罢了。”丁如晦:……

这些天叶奚青总给她讲空气中弥漫的,比芥子还微的“细菌”“病毒”,她听得十分有趣。

但一说它们都是活的,有点让人寒毛乍立是怎么回事……

摆脱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,丁如晦去给叶奚青看病。

这些天不仅叶奚青在教授她“巫医之道”,她也在教授叶奚青“草医之道”,见有此例症,两个人讲解得都很仔细。

“你现在的脉,是典型的浮数脉。”

“将手搭在脉上,轻触既能感受到脉搏鼓动,重触反而变弱,如木浮水面,是为浮脉,脉搏跳动得比平时更急,是为数脉。”

“又观你表症,发热,咽痛,鼻塞、黄涕,舌红苔黄,确定是风热侵肺之故,应选清热解毒之草药入药,如金银花、连翘等等。”

叶奚青按她的叙说,按了一下自己的脉,感受一下古人的智慧。

在对微观世界认知很差的情况下,通过对身体的细致观察,经验积累,利用潮汐牵引般关联的脉象、表症,总结出一整套医学体系,还挺令人惊叹的。

古代没什么值得她学的东西,只有中医还算有趣。

叶奚青感受了一下什么是浮数脉,作为回报,就开始讲解自己的“巫医之道”。

“在你的医学体系里,这叫‘风热侵肺’,但在巫医里,这叫炎症。”

丁如晦歪歪头:“炎?似乎与热相关?”